桑榆县的府衙,众人交杯正酣,杯盏交错之际,袁尚则乘着出恭如厕的时机,领着孙尚香来到府衙的偏门之所。
孙尚香一脸羞红,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声若蚊声地道:“偷偷摸摸的,大半夜拉人家出来做什么?”
声音之中尽显柔情妩媚,却是丝毫没有了平日的娇蛮凌厉。
袁尚背对着她,抬头看着月色,长长地叹了口气,言道:“香妹……”
“啊!”一听袁尚的称呼,孙尚香的脸不由刷一下的红了,她瞧瞧的看了袁尚的背影一眼,诺诺地道:“谁,谁是你香妹了……我、你、你瞎叫什么啊,让别人听到不得羞死了。”
袁尚缓缓地转过神来,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柔和皎洁,令人在不自觉得情况下会产生一种被朦胧遮掩的感觉,淡雅而不失华美。
在那一个瞬间,孙尚香的呼吸更加急促,脸色显得更加的红了。
“香妹。”袁尚又低低的唤了一声,道:“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孙尚香闻言显示点了点头,接着突然一愣,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他,道:“你要走?”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论如何,我好歹是北方之主,这次抽身前来南方,已经耽误了太多的军政之事,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后方有变。”
孙尚香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黯然,沉默了许久,方才听她幽幽地说道:“我明白你的苦衷,既然如此,你就早些回去吧,别忘了,在这里,还有你的一个妻子……早日过来接我。”
袁尚闻言沉默了,半晌不言。
孙尚香一见袁尚不答话,顿时急了,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是后悔了?”
袁尚摇了摇头,道:“我特意前来比武招亲,如何能有后悔一说?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的。”
孙尚香忙道:“比武招亲,你是胜出者,天下皆知,只是媒妁之亲的事情,有什么不容易的?”
袁尚摇了摇头,道:“你我若是普通人家的男女,倒也好说,只是你我身份的立场不同,吴侯又一直与我有隙,他心存争霸天下之心,早已经将我视为劲敌,要他答应,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尚香摇头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我二哥好歹也是江南之主,岂会失信于天下而悔婚?”
袁尚闻言笑了,抬手拍了拍孙尚香的头,道:“你啊,还是涉世不深,对这一切不太明白,以你二哥的风范和周瑜的智慧,纵然不悔婚,又岂能没有其他的手段?假若他们以你母亲为理由,邀我入吴成婚,届时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你又有和理由能够辩驳?”
孙尚香闻言顿时哑然,张口结舌地看着袁尚,似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袁尚长叹口气,道:“我若是不答应,便算不得他们悔婚,可我若是答应,南徐之地不比乌林,这里好歹算是各家的地盘交界,谁也奈何不得谁,也若是进了南徐,你觉得孙权不会将我扣下么?”
孙尚香哑口无言静默片刻后方才轻声道:“你说的确实有理。”
袁尚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些我以后会想办法,总之你好好保重,我今夜偷偷找你,就是想先跟你道个别,说声珍重。”
说罢,挥袖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却听孙尚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道:“你等等。”
袁尚闻言扎住步子,疑惑地转头看着她。
却见孙尚香咬着牙齿,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今夜跟你走!”
袁尚闻言一愣:“跟我走?”
孙尚香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跟你走,你怎么想?”
袁尚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离开了东吴,跟我到北方,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见到你母亲,你舍得吗?”
孙尚香想了想道:“舍不得,但是如果是我娘的话,想必能够理解。”
孙尚香本就是个敢作敢为,果断自立的少女,否则也绝不会不顾其二哥孙权的意见,设立比武招亲。
人生碰到一个自己钟爱男子不容易,再念及此次招亲中,孙权屡次与自己初衷作对的事情,甚至连周瑜都不惜派出,孙尚香对袁尚的话更是坚信不疑。
但见她一咬贝齿点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天下皆知我与你已是夫妻,此时若是不跟你走,日后在江东岂不跟守活寡一样。”
袁尚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突听一声重重的咳嗽,却见吴国太不知何时悄然的来到两人身前不远处,低声呵斥道:“好你个袁家小子,居然敢撺掇老身的女儿跟你私奔!”
孙尚香大吃一惊,没料到吴国太居然将她和与袁尚的话都偷听了去,若是有自己的母亲挡着,又如何能够走的成?
袁尚也是心一沉,但看吴国太只身而来,身边并无他人,随即心头一动,道:“吴国太,莫非您真的想将自己的亲闺女留在火坑之中么?”
吴国太闻言哼了一声,道:“笑话,老身的女儿,留在老身身边,哪算是什么火坑?”
孙尚香也是恢复了镇定,道:“娘,您是了解女儿的,女儿虽然身为江东郡主,却一直不曾得到快乐,这个身份限定了我太多太多,娘,女儿渴望的并不是在笼罩在二哥之下的阴影生活,二哥为了霸业,早晚会牺牲掉女儿……若是这些对娘你也无所谓的话,您老人家就告诉二哥来抓我吧。”
吴国太闻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