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梅先应了,然后有些为难的道:“但是,老爷如今命令我们哪儿也不许去,也不知道我出不出得去?”
“不过是怕我出去罢了,还能连身边人也都拘了?”王慧还不太在意道:“就说我胃口不好,晚膳要些精细的,怕旁人说不清,也不知道我的脾胃,你要亲自与厨房的人说。”
春梅点了点头,也觉得是如此,于是应了,开门出去。
谁知道春梅还没走到院子门口,便被拦了下来,家丁伸手一挡:“春梅姑娘,您不能出去。”
“怎么?“春梅杏眼一瞪:“夫人最近因为少爷的事情烦恼,身体不适,老爷心疼夫人,让多休息不要出门,怎么连我也不行了?何况我又不走远,我去厨房传个晚膳就回来,不放心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春梅可一点儿都不怕人跟着,她只要悄悄地跟小林说上一句话就行,哪怕是做个手势就行,护院跟着她,也不可能靠的那么近。
可谁料想,看守的下人根本也不买账,依旧板着个脸:“得罪春梅姑娘了,老爷说了,姑娘和夫人谁也不许出去。夫人若是有什么要跟厨房说得,可以让旁的丫鬟小厮去传,若是怕他们说不清楚,小的给您将厨房里的管事传来也行。”有心要发作,但是想想在现在的局势,春梅深深吸了口气,赔笑道:“小哥,你想,那旁的丫鬟小厮婆子。都是才到咱们院子来的,能那么清楚知道夫人的口味喜好吗,肯定也说不清楚,若是一时错了。做出来的是夫人不喜欢吃的,挨骂的还不是咱们做下人的。你说让厨子过来,他能把厨房一起带过来?我总得看着有什么新鲜食材,才好要什么东西,这空口白话的,说也说不清楚啊。”
春梅的话,听起来也有道理,但是守卫听了,只是不出声。也不说不同意,可就是不让开。
春梅忍了忍。半开玩笑的道:“看你面生的很,应该不是常在府上的吧,该不会老爷上午一时生气说得那些话,你都当真了吧。你初来乍到的不知道,可以随便去找个丫鬟小厮来问问。咱们夫人是什么地位,老爷和夫人一直相敬如宾,成亲数十年感情如一,这府里,夫人说话,和老爷说话是一样的,只是这感情再好的夫妻也难免会闹闹矛盾。你可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不准晚上老爷就消气了,到时候得罪了夫人,可没好处。”谁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几个家丁就是寸步不让,只听的在房间里看着的王慧都动了气。
王慧从小出生官宦,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在当地却也是大户人家,她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高高在上的。开始的时候,苏晟发作了她一通,那是没办法,苏晟是一家之主,王慧再强也强不过他去。何况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发火当天真的少女时代了,跟苏晟硬碰硬,那绝对没有好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些年在他面前都以贤良淑德示人。
更重要的是,这事情她心虚。除了苏晟知道的,她还做了些他不知道的,生怕说多了,说漏了,万一再牵扯点什么别的出来,那就糟糕了。
但王慧可以被苏晟骂,不代表她可以由着几个下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春梅是她的丫鬟,在外面说的话,也是代表她的,因此她在屋里一听春梅竟然被如此拒绝,刚才消下去的一点火气,在苏晟那里受的委屈,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出了门去。
王慧做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的夫人,气势自然还是有的,只是当她怒气冲冲的走到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院子门便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管家孟春,身后还带了几个小厮。
王慧对这个一贯紧跟着苏晟,对自己不太那么靠近的管家不怎么喜欢,但是又因为他是苏晟最器重的,也不太敢得罪。毕竟她是后院的夫人,即便是再得宠爱,对前面的生意也不太再行,说得多了,反倒是叫苏晟反感。
而且历来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孟春是苏晟的心腹,王慧虽然看他不顺眼,却也不愿意得罪他。他常年跟在苏恒身边,没事有事儿的说上一句话两句话的,比吹枕头风还利害。
当下,王慧压了压火气,客客气气的道:“孟主管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老爷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哦,是这样的。”孟春笑呵呵道:“老爷说,夫人最近心事多身体也不好,实在是不宜再费心了,因此,让夫人将手里打理事情都交出来,清清静静的养身体才是正经。”
“你说什么?”王慧一震:“你再说一遍,老爷让做什么?”
“老爷让夫人这段时间好好地休息,不要再做费心伤身的事情了。”孟春正色道:“请夫人将府里的一应账册都拿出来,我带走。”
“带走?”王慧气急反倒是笑了声:“带哪儿去,这府里的事情虽然不如外面的生意那么难道理复杂,但是那么大一家子,要管理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老爷将账本册子都拿走,是打算自己来管理内宅吗?”
“老爷倒是没有这个打算。”孟春道:“老爷让小的将府里的账本册子都拿到二姨太房里去,说二姨太将灵儿小姐教养的很好,也是个细心能理事的。夫人修养身体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就暂时由二姨太打理。如果夫人有什么要交代的,也可以告诉小的,小的会转告二姨太。”
这个年代,男人最大的本领是当家。女人最大的权利,就是管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