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里三千年前仅仅只是盛唐楚南州的一个小镇,而现如今单论富庶程度却能比得上盛唐任何一座大城,甚至犹有过之。究其原因,只因盛唐皇巨富顾一的家族顾家坐落于此。顾家在盛唐建国之前便已存在,当时顾家家主顾一慧眼识珠,倾顾家全族财力,助盛唐的开国皇帝李圜建国。须知,那时顾族已是当地望族,手中钱财何止亿万,更是掌握了当时整个大隋的丝绸贸易,而李圜不过一方节度使,手中并没有过多的兵权。此等魄力,就算盛唐建国后,不少人提起此事,仍不住倒吸凉气,感叹顾一这一疯狂举动。
但也正因为顾一的疯狂,盛唐昌盛足足三千年,顾家便也富贵了三千年!盛唐皇帝换了一世一世,洛京的名门望族更迭了一批又一批,唯有顾家这一巨富之族屹立不倒,且蒸蒸日上。有好事者称,顾家之富,何止足以敌国,若将顾家的金银撒入海中,东海将被填平。话语中虽有夸张,但可想而知,顾家的富庶程度!盛唐之盛,有一半要归功于顾家的庞大财富。
浔里的名很大一部分便来自于顾家,剩下的一部分呢,便是来源于一个“茶”字。浔里是盛唐的产茶大镇,当时顾一选择将顾家举家搬迁至此,也是因为顾一自身也是个嗜茶如命的人。世传顾一疯狂有二,其一便是不顾劝阻,举全族之力,毫无保留的相助李圜,其二是,同样不顾族内声音,将顾家迁出洛京,定居浔里。浔里虽然是盛唐的产茶重镇,但能给顾家带来的利益显然不如居住在天子脚下洛京这座雄城来的多,当时族内众多族老以死相逼,不肯迁出洛京,称若离了天子,日后顾家如何飞黄腾达?顾一明面上答应一众族老,夜里趁他们入睡,将他们如数迷倒,尽皆绑了出城,且为绝了众族老的心思,一把火将整个顾府烧的灰飞烟灭,众族老醒后听闻此事,怒斥顾一不孝,十人中倒是有九人被气的吐血,不久便撒手人寰,将众多族老活活气死,这一事,也成了顾一唯一的污点,但就算如此,仍不能动摇顾一迁至浔里的念头,而浔里也因为顾家,歌舞升平了三千年之久,期间,不住有能人异士调制出各类新茶。
要说浔里镇上的宅子,论豪华大气,非顾家大宅莫属。且不说其占地,单单府前的两座石狮子,便比寻常府邸大了两圈,若是第一次见到这俩石狮子的,乍一看,便如两头真的大兽,任谁都忍不住夸一句这双石狮子神采飞扬,威风凛凛!而顾宅也同这双狮子似得,生机勃勃。这不,天刚破晓,这座大宅子便传出了属于它自己的忙碌声音,待得几声鸡叫后,顾府的大门就微微的开了一道缝隙,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正迈步向外走出,少年双目恰似这东升的朝阳,隐隐透着那么一股勃勃的生气,举手投足间尽是fēng_liú,门后两名顾家门房正打着哈欠给少年开门,少年出了门后,随意的朝着两名门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关上门了,自己便头也不回的朝街道走去。
“咱们大少爷这每日起的可真早,这年复一年的,你我都经常扛不住困。”
“大少爷那是要去学堂修习,你说咱们盛唐巨富无数,有谁家大少有咱们顾大少勤勉。”
“便是如此了,若非历代当家人都如此勤勉,咱们顾府如何有现如今的身份地位。”
想来两位门房也是对自身的工作满意非常,闲聊间尽是对顾府、对顾家的赞叹之意。
顾家大少虽是走的略急,但门房的话也听见了小半,摇了摇头笑了一笑,熟稔的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抬头望了望天色自语:“想来时辰也差不多了。”含笑看着这户人家的匾额。
这户人家的匾额上书“林府”二字,自然这户的主人家便是姓林了,说起这林府的渊源倒也不算简单。这座府邸是当今太子太傅的退居之所,太傅在位时,官居大学士,因年事渐高,请辞归隐,因林大学士好茶之事朝堂皆知,当今天子便在这浔里茶镇赐了这座府邸予以大学士养老。
顾家大少在此间府邸前站了不多时,这林府的门便在“咿呀”中打开,门尚未全开,便跳出来一个梳着垂练髻的少女,少女踩着小碎步“踏踏”走到顾家大少身前,深深的朝着顾家大少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脆生生的说道:“墨哥哥,今日你也比简溪早。”
顾家大少名叫顾醉墨,林简溪与顾醉墨关系非同寻常,平日里也就叫顾醉墨做“墨哥哥”。
顾醉墨伸手掸了掸林简溪肩上的桃花瓣笑道:“我家宅子离书院最远,自然应该起早些。若今日没有东西落下,这便去找莫闲吧。”
林简溪甩了甩身后的书袋:“哪有人次次落下书本的,要有也只能是小闲了。”
“那就走吧。”
林大学士老来得女,自然宠爱非常,况且膝下无子,这一整座林府的恩宠便都集在林简溪一人上。但大学士虽然宠爱林简溪,在家教上也把林简溪当做男子来教,是故林简溪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为举止已颇有大家之风,但骨子上的古灵精怪却在同相熟之人相处时显露无疑,这个烙印在骨子里的性格再配上她灵秀的大眼睛、小酒窝,就算是平时闯了些小祸,镇上、林府的人也就是笑一笑便过去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走去,不消片刻,便走进一家茶楼。茶楼不大,却茶香四溢,这个时辰茶楼里已经有人开始忙碌。要说寻常,这家茶楼同所有浔里镇的茶楼一样,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