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三天,身在瑞士的郑明心却毫无动静,周逸山告诉沈唤晨,郑明心刚刚考察过卢塞恩,准备动身前往卢加诺。此次出行瑞士,郑明心收获颇丰,有五、六个项目都在顺利的洽谈中,她雄心勃勃,希望至少能谈下三个项目。
看来慕容纯平并未向郑明心透露二人已经因丁水吟决裂的事情。纯平迟迟未动给沈唤晨充足的准备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沈唤晨快速计划并开始实施自己的资产转移。
本来章晓峰想等丁水吟出院,沈唤晨办好签证一起回英国。但三天后的下午他接到伦敦学校导师的电话,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案件需要他去协助侦破。那一起非常严重的连环杀人案,案犯的做案手段非常的残忍,现场留下的证据很少。本来警局找的是章晓峰的教授,而教授极力推荐了他的爱徒前去锻炼,师命难为,章晓峰只好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先行回伦敦。
第五天,沈唤晨接到慕容纯平的电话,并同意与他在深蓝见面。当晚,深蓝并未营业,酒吧只有他们二人。
纯平看上去相当的憔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苍白没有血色,甚至微微有点暴皮。他看到沈唤晨时,一张死灰的脸重新焕发了生机,几步迎了上去。
沈唤晨依旧像往常一样,冰冷的面孔看不出一丝感情,他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等着纯平开口说话。
“唤晨……”纯平一脸的不安,声线竟有些颤抖。
“有什么事就说吧。”沈唤晨点了一支烟,指尖敲了下面前的桌子,纯平连忙坐了下来。
“唤晨,对不起,那天我不知怎么了……”纯平很紧张,修长的手指扰动着,一句话吞吞吐吐说了半天才说得完整。
“纯平,我们认识快八年了吧?一想起在我存活的这30年里,陪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人居然是你和郑明心,就觉得是件非常可笑的事。如果丁水吟令我的心变得温暖柔软,那你们却使我变得冰冷坚硬。我更加应该感谢你们不是吗?可以让我的心肠变得如此狠毒绝情。”
纯平难过的低下头。
“可是纯平,你和郑明心不一样。在这2900多个日子里,有很多个夜晚,当我像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回来时,你点亮家中的那盏灯,还是会令我感动。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该怎样原谅你?”
“唤晨,你可以不必原谅我。我根本不奢求你能原谅我。”纯平眼睛有些发红,他说道:“我的心早已病入膏亡,我早已不期待它还会变好。我尊从我的心办了很多错事,但我从不后悔。包括这次。那个时刻,我真的很想杀掉丁水吟,我真的很恨她,只是我不知道我的恨意和郑明心相比,那个更深,更令人绝望。”
沈唤晨听到这里,眼锋变得凌厉起来,可他脸上的那不可名状的笑意却加深了很多。
“所以你快点带丁水吟走吧,趁着我的痛还没到深入骨髓的时候,趁着我现在还自认为可以承受彻底失去你的痛苦的时候,再过些日子我怕我会改变主意。”
纯平说到这里向沈唤时滩开手掌。沈唤晨黑瞳一阵紧缩,只见纯平的手掌全是细细密密的孔洞,那是被仙人掌的刺留下的伤口,沈唤晨一向波澜不经的脸第一次动容,“你做了什么?你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每天的夜里,想你的夜里,只是在痛苦的煎熬。我的心已经变成了囚禁了自己的监牢。我是那么的疼痛,已经痛不欲声了。为什么,一切都可以唾手可得,可就是得不到你呢,我也是……”纯平的声音哑在喉咙里,他的眼睛泛起晶莹的光,他的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最终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那个字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丁水吟说,她这样执著的原因是她不想后悔,她拼尽全力的想要走到你的身边是想为你做更多的事情。而我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却只是不想失去你!和她比起来,我真的是太丑陋,太可怕了。当看到我的伤痕累累的手,看到满屋子被我连根拨起扔在地上的仙人掌,我是那么的绝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这样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纯平看着自己手掌,:“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是活该。”
沈唤晨没有说话,他点起一支烟,然后递给纯平,纯平怔了一下,眼眶蓦然发红。
“唤晨,我没有丁水吟的勇气和无畏,我无法把你带出这个黑暗的世界,所以请你让丁水吟带你离开这里吧,在我还能控制住我内心的魔鬼时候。”
注定没有结果,可为什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沦?我有那么多的选择,却为什么要选择最没有可能的人,像一个傻瓜一样的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