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之一边收拾,一边糟心的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收拾好浴室,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楼下安倍音弥最后一道冬瓜排骨汤也正好出锅,见他下来,忙招呼看电视的沈煜过来吃饭。
饭菜上桌,因为之前被女鬼雅珺折腾了一通,三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眼睛都绿了,根本顾不上说话,都是一通埋头苦吃,专注地做饭桶。
等到吃饱了,热茶上桌,三人打着饱嗝,才有余力探讨今天发生的事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白衣女鬼和沈煜的事情。
想到那白衣女鬼,三人齐齐把目光投向红衣小鬼玄尘,变成鬼的玄尘不用吃饭,正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拿着七根黑色的小木钉玩。
突然,见三人齐齐盯着自己看,吓得立刻瑟缩了一下,磨磨蹭蹭地挪下沙发,跑到沈煜的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阿爹!”
沈煜直觉想躲,奈何玄尘像块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上,他抖了抖腿,呵呵干笑了两声,尽量放柔声音,压着声音,说:“小鬼,先放开我,快放开……不然,我就……”
安倍音弥憋笑,问:“不然你就怎样?揍他?”
沈煜恶狠狠地瞪了安倍音弥一眼,说:“呸,我是那种会打小孩的人吗?揍他?我倒是很想揍你呢,刚才你居然对我见死不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安倍音弥心里惦记白乙女鬼的事情,故意胡思沈煜想要杀人的目光,伸手,把玄尘抱到膝盖上,笑着逗他说话,“玄尘啊,你娘亲和你阿爹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啊?要是知道,就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糖吃。”
沈煜闻言,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买糖吃?粉丝,这种骗鬼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来,真是够了啊。”
安倍音弥没有理会沈煜,继续温言哄玄尘说话,玄尘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对于他家娘亲雅珺和阿爹玄七的事情,玄尘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他家娘亲自从死后,每天都会对他念叨以前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他听不懂,只隐约记得什么谋杀,太子,报仇什么的。
后来,日复一日,他家娘亲说的多了,他记的也多了,千年下来,不说倒背如流,但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绰绰有余的。
按照玄尘所说,沈煜前世叫玄七,官职从四品中郎将,其妻雅珺,就是那个白衣女鬼,雅珺的父亲是国子学祭酒,因言得罪太子,被赐腰斩于菜市口,并抄斩满门。
其时,雅珺已嫁与玄七为妻,女人嫁人后,从夫姓,所以,算起来,雅珺算不上雅家的人,便逃过了一劫,免于一死。
本来事情就应该这么过去的,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有理由,但是雅珺从小失母,由其父抚养长大,因此,对其父的感情极其深厚,突闻其父被斩,接受不能,得知是因言得罪太子才被杀的,心中怀恨,整日郁郁。
其夫玄七深爱她,见她这样,自然心疼,在雅珺的劝说下,便同意为其父报仇,两人私下里谋划良久,做了许多准备,决定在两天后,玄七当值的晚上实施计划。
行刺的前一天晚上,雅珺待在府上,等玄七回来,不想直到半夜,没等回玄七,却等来了宫里的黑衣侍卫,匆忙之下,她只好带着儿子玄尘出逃。
听到这里,沈煜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沉声问:“那,后来呢?”
玄尘垂着脑袋,闷闷地说:“后来我和娘亲都死了。”
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这段前尘往事太沉重,如同巨石压在人心头,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对于玄七的命运,他们不用猜,也知道其下场应该好不到哪里去,行刺太子,这简直就是作死……
当然,雅珺的那个父亲可能死得更冤,因言获罪,多么坑爹的罪名,封建社会,言论不自由,一不小心说错话,轻则被整,重则丢命,株连九族,简直各种苦逼……所以整个事件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引发的血案。
李远之捧着已经凉了的茶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便抬头,看向沈煜,说:“对了,楼上浴室是怎么回事?我中午让你们买块镜子回来,你们怎么把浴室整得四面墙都是镜子,还有,玫浴缸里的玫瑰花,香水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搞出这么大阵仗,是想做什么?嗯?”
来了,来了,终于兴师问罪来了,沈煜心底哀嚎,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呃……那个……这个,你问粉丝,他知道。”
沈煜很没良心地把皮球踢给一旁正幸灾乐祸的安倍音弥,安倍音弥根本不接他的球,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说:“沈煜,你可别冤枉我,那可都是你主意,说什么要给远之和白乙准备一个浪漫的鸳鸯浴。对了,远之,那些镜子,是沈煜的注意,他想让你和白乙makelove的时候,边做边看,多刺激……嗳,远之,你别瞪我,这不是我说的,是沈煜说的,所以,整个事情,我顶多就是给他搭把手而已,我不是主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