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卢比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拿着提篮,另一只手则是提了一个水桶。他到了林子的僻静处,将杂碎丢弃在树下,才从囊中取出闲云给他的药粉,细细地洒在水桶中。
这药粉与往常的秘药略有不同,一般人服用了之后并不会马上就昏倒,而是要过一两个时辰才会有睡意。卡卢比随便找了个山溪,将水桶中打满水,见药粉已经完全的融入水中,才提着水桶慢悠悠地回来。
灰麻衣的男子见他回了厨房,指示他将水桶中的水倒入大缸中,又打发他去多打些水来。被差使了大半个下午,直到用晚饭的时候,卡卢比才有时间休息片刻。他们几个人由于之前犯了错,暂时都没得吃荤菜,只给了他们一小盆菘菜配上糙米饭。
小远一边啃着菘菜,一边垂涎地望着厨房里端出去的蜜烤猪肉,提溜着口水说道:“今天看来菜色又不错啊,难道大哥前些日子打到肥羊了?”
“谁知道啊。”另一个水匪狠狠地夹起一大筷菘菜,边咀嚼边说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干些打杂的活,吃香喝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哎。”其他几个水匪也叹了一口气。吃完了饭,他们被差着将碗筷瓢盆洗净后就回屋休息了。这万岭寨的寨主似乎已经不放心他们夜巡,而晚上现在一般也不举办什么篝火宴会。
卡卢比已经注意到水缸中的水浅下去不少,应该是做饭中用掉了。回到屋子中,是四人一间,他乘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迷香放了出去。
“我好困啊,那死王八蛋就知道差使我们。”小远打着哈欠第一个倒向了床铺。卡卢比也装模作样地倒到床上,其余二人也没发觉不对,纷纷睡了下去。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卡卢比才揉着眼睛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药粉被稀释了不少,只能够让人更容易睡着,他在路上还遇见几个巡夜的水匪,冲着他打了招呼。卡卢比用手抱着肚子,急匆匆地往茅房走去,水匪见到了也不怀疑,只是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几个哈欠。
卡卢比走到僻静的地方,打量了下四周没有人,才用上幻光步往寨子外飞去。在树林中等待的人已经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将宝库中的财物转移一空,他们将空箱子又带了回来,准备将被俘虏的小娘子带走。
卡卢比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往寨子走去,他走在最前面,路上遇见水匪,就一个幽月轮将人悄无声息地灭掉。他本就擅长暗杀,一直走到关押女子的地方,都没有惊动寨子中的其他人。
茅草屋中的女子也已经睡下了,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紧张得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躯。卡卢比没发出声音,直接上前将其中一人的睡穴点住。月光从门口撒了进来,靠着墙的女子似乎认出了卡卢比,她张了张嘴巴:“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卡卢比回头,正是那天的红衣女子,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拂过其余几人的睡穴。后面跟随的弟子有条不紊得将昏睡过去的女子背在身上,屋中的女子不过十几人,很快就到了红衣女子处。
“姐姐,你能救救红儿么,她被带到寨主那里去了。”那女子看着卡卢比,眼中噙满泪水,低声说道:“最近寨主越来越残暴了,已经死了好多姐妹了。”
“知道了。”卡卢比低声说了一句,那女子似乎有些诧异卡卢比声音的低沉,但也没什么反应机会就被点了睡穴沉沉睡去。卡卢比带着一行人回到林子中的隐蔽点,才对几人说话:“你们先去,我去看看能不能将那女子救出。”
“卡卢比师傅,这寨主的住处想来必定守卫森严,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冒险,不如我们这么多兄弟一起打上去。”
“无妨,你们先下去,直接开船走,我救了那女子便从山路到孤山集,然后骑马回长安,也能引开他们的视线。”卡卢比环抱着双手,淡淡说道:“我先和你们一起下山,等到时候这寨子中人发现不对了,寨子必然会乱起来,他们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
“那还请卡卢比师傅多多小心。”弟子见劝不住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他们下山,将女子安置在客舱,下弦月已经快到下山了,离天明不过是一个多时辰。
“我先去回去了,你和闲云说一声,若是看着情况不对,鱼木水寨也不必抢掠了,先离开这瞿塘峡为上。”卡卢比临走前,又细细地嘱咐了弟子。
“是,也请卡卢比师傅多多保重,若有不对,还是以自身安危为上。”弟子们向卡卢比作揖告别,大船便在夜色的掩盖下乘风而去。
卡卢比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靠着休息了片刻。他又提起内力,用上幻光步往寨子走去。寨子中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水匪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弟兄,还以为他们是偷喝酒睡沉了,但这一路走过去,竟然有十多个,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大着胆子伸手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一下子,尖利的叫声刺破了山寨的宁静,到处纷纷燃起了火把。董千也顾不得床上的美人,赶忙披了件衣服出门,一时之间倒是将自己的短刀落在床上。
卡卢比在寨子外等候着寨中的动静,见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在寨子前方的空地上,才优哉游哉地从后山潜入寨主的住处。那屋子中的红儿已经将自己的衣服穿戴完,倚靠在床边不知想些什么。卡卢比进去,她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卡卢比将手指放在唇间,摆出一个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