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他的命,你若不想我毁了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李安平话音落地,庞大雷云停止了盘旋,似乎在斟酌。片刻后,洱海上空,气势汹汹而来的阴云,霎那间竟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你……”男子见状,双目巨睁,心中万分惊恐,声音变色道:“你到底……是……是什么怪物,竟一语……吓……吓退了……天道!”
李安平没有回答,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量,最后将这一修行三千年的男子活活掐死。
男子死后,化出了原形,变成一头百丈巨鲸,一下跌入了海中。
李安平也颤颤巍巍回到了孤岛,随后昏倒在地。
……
海风拂来,孤岛仅存的那些花木摇曳着身姿。
青天白云下,一群海鸥从孤岛上空飞过。
孤岛上,十几道身影躺在地上。
不知多久,身体健硕的李大山有了动静,他睁开了双眸,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搀扶着岩石,一脸痛苦之色爬了起来。
“双江!双江!”他来到李双江跟前,推搡他喊道。
李双江被喊醒后,二人又分别去查看其余人的状况。
一直到最后,距离他们最远的李安平被喊醒。
六人颤颤巍巍,相互搀扶来到了他们父母的尸体旁。
韩雪鸢掉两行清泪。江紫月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李大山不停的擦着滚滚泪珠。李双江跪在父母面前发愣。钱飞紧握的双拳指甲深陷肉中。李安平则瘫倒在地,面色十分苍白。
大约一个钟头后,李大山用衣袖抹净了涕泪。如今孤岛只剩下他们六人,他是当中最大,需要担当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他去一一安慰几人。
傍晚时分,五块墓碑在这里竖起,他们将各自的父母葬在了一起。
江紫月、钱飞、韩雪鸢瘫坐在坟墓前,李安平则在挖墓池时昏了过去,面色苍白的可怕。
李大山与李双江忙里忙外。李大山去了海湾,将渔船里的铁锅碗筷搬了出来,同时拿了七八条大鱼。李双江则拾了不少木头,用火石点起了两堆篝火。
两人分工,一人煮鱼,一人烤鱼。
半个钟头后,李大山将江紫月三人劝来篝火旁吃饭。李双江则将李安平喊醒,扶他靠在岩石旁,用石碗石勺喂他热气腾腾的鱼汤。
“他们怎么没杀死我们……”江紫月坐在李安平身旁,看着李安平苍白的脸色,哽咽道。
“不管他们跑哪去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钱飞咬牙道。
洱海茫茫,天地又如此之大,而他们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到哪去寻仇人。
几人都不说话,李大山狠狠对着岩石捶了一拳,李双江则在沉默须臾后道:“先把鱼吃了吧……”
气氛很沉闷,六人花了很长时间,断断续续吃掉了那七八条大鱼,期间江紫月更是吃一口鱼掉一行泪。
孤岛冬季的夜晚有些寒冷,一群人吃完鱼后,围坐在篝火旁。李安平面色好了一丝,但依旧苍白的可怕,至于原因,所有人都不知晓,皆以为他遭受了最为严重的击打。
“我们去海的那一边吧……”
冷风呼呼的刮,沉默的气氛下,李双江突然开口道。
所有人闻之一愣,他们如今最大的才十四,洱海又如此无边无际,充满凶险,能见到海的另一边吗?
“去吗?”李双江再次开口,星眸平静扫过每一个人,道:“房屋亲人都没了,留在这里,我们最终会死去。”
“去……去吗?”李大山几人互相望了望,眼眸中彼此显现犹豫以及炙热。
洱海望无边际,他们可能还未见到彼岸,已经淹没在海水中。
“去!”靠着岩石,面色苍白的李安平攒了一口气道:“我要去海的那一边!”
见李安平十分果断,李大山等人也不再犹豫,纷纷点头道:“好,那就去吧,反正留在这小岛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商量好后,李大山搀扶着李安平,六人一同前往海湾,随后在渔船内入睡。
翌日黎明。
五人将李安平留在了船上,随后他们逛遍了小岛,将能够找到的木头全部劈成柴,搬到了船上码好。
直到傍晚时分,一切安排好后,他们含泪在父母坟前三扣头,随后回到海湾,登上渔船,扬起了白帆。
北风呼啸,月光挥洒,渔船向南而去。
李大山六人伫立在船尾,望着在视线里渐行渐远的孤岛,一时间各个红透了眼眶。
洱海四季的日出,红枫树下老翁的仙人故事,茅屋下欢声笑语的宴席,一幕幕掩映在六人的脑海中。
背井离乡是不舍的,且路途凶险,未来难以预料,可能将像先辈们一样,葬身这无尽洱海,或许今夜便是他们看故乡的最后一晚。
“爹!娘!再见了!”
“再见了!爹!娘!”
“爹娘!我会找到仙人,学习仙术,好好照顾自己,你们别担心我!”江紫月双手聚拢在嘴边,朝着孤岛方向喊道。但是话音一落,就直接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往日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为出海捕鱼的危险性,父母常常担忧万一只剩她一人怎么办,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
韩雪鸢柳叶眉,冰清眸,性格不似江紫月那样放开,她久望孤岛,默默流两行清泪。
待孤岛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六人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