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接连三日未停。
皇上封了印歇朝,百姓关门闭户躲在家中,繁华热闹的京城,第一次安静到这种仿若无人的地步。
因为这场雨来得快,下得凶,就连上次受了极大侮辱的李姣,都没有机会找李昭算账。
但当这一场雨势渐渐变小之后,李姣竟也没有找上门来。
大雨只稍微停歇了半日,又一次倾盆而来。
刚刚入春不久的天气,本就还有些寒凉,因为这场雨,气温一下子就骤降许多,屋子里甚至还得烤着炭火,才能觉得暖和了。
李昭将双手放在暖炉前烤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暖炉上的花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香和晚玉一左一右坐在旁边,各自拿着绣绷埋头认真地绣着花样。
于妈妈从外面掀帘进来,带入一股寒气,一见房里的景象,就皱着眉道:“两个不懂规矩的贱丫头,主子面前有你们坐着的份儿吗,还不快起来!”
沉香晚玉心中委屈,她们之所以敢坐,正是小姐吩咐的。
见小姐什么也没说,二人愤愤地站了起来,憋了一肚子的气。
然后就见于妈妈在沉香站起来之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伸到暖炉前烤了烤,口中道:“快到午时了,你们去厨房把饭菜拿过来,连我的也一起拿来。”
李昭的思绪早已被打断,闻言只抬眸扫了于妈妈一眼,便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垂眸深思。
沉香与晚玉气得直咬牙,又见李昭一言不发,只得应了声,一起走了出去。
在屋檐下放着几把油纸伞,二人各自撑起一把,冒雨走向厨房。
大雨之下,小小的油纸伞根本没用,两人连院门都没走出去,就淋成了落汤鸡。
心中越发愤怒,沉香不由放声道:“于妈妈太过分了!这些年来变本加厉地欺负咱们,连小姐也被她给压着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嘶吼着说出来的话,却被雨声淹没了大半,堪堪能传到身边的晚玉耳朵里,再远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些话被别人听去。
晚玉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凑近她耳朵边,大声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小姐这是暂时容忍着她呢!最近小姐连夫人和三小姐都不怕,甚至敢亲自动手打了三小姐一顿,你说,小姐她像是会怕一个管事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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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玉轩内,于妈妈四下瞧了瞧,才向李昭笑道:“小姐,老奴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和小姐说。”
李昭缩回暖洋洋的双手,柔柔道:“于妈妈何必这么见外,你是我身边资历最老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了。”
于妈妈两眼笑眯了起来,搓着双手,道:“小姐应该没忘记吧,老夫人的寿宴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老奴见小姐似乎还没什么准备,就想提醒您一声。”
李昭点了点头,笑道:“是该准备了,不知于妈妈有什么好提议呢?”
于妈妈眼底里闪过一抹暗光,道:“老夫人喜欢食肉,尤爱各种鱼虾蟹类,小姐何不如学一道烹饪,届时亲手做出来送给老夫人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