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如今已是四月下旬,天气愈加暖和,南晥窝在桌边,透过窗棂瞅着外面。
四月的金陵偶尔淅沥细雨,五毒的那俩兄妹早就已经踏上前往长安城的路途,宋枝着实喜爱自己那日捡来的小兔子,便赠与了她。
谢欢也走了很久,偶然会托谢家的信鸽捎来封信,给师父的只少数,多半却是给自己的。
信里大多都是些最近如何如何,是否别来无恙这些百无聊赖的话题。
他偶尔会在信里提到他的阿娘夸赞他带回去的碧螺春好喝,他还曾说长安的风景不同于江南金陵这边烟雨氤氲,想让自己亲身去瞧一瞧。
师父日复一日的酿着酒,吹着笛子,时常站在庭院里那株朝南的杏花树下久久凝望。
也真是稀罕至极,庭院里的其他树都花谢的所剩无几,唯独那株杏花树至今尚未凋零,反倒愈加的花开烂漫,清香四溢。
林衣仍旧想着他心里的那位姑娘,只是他的怀里时常抱着只布老虎。
偶尔酒馆不开门时,他会和南晥去串街坊邻居的门,去看白墙黑瓦青石板地,去看江南乌篷船化过水面的迤逦迷蒙。
他向茶馆里的客人们讲述着那些奇闻异事,手中的折扇拍得响亮。
至于阿羡,一想起来他,南晥便不由自主的眉眼带笑,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他,每日恨不得天一黑就进入梦乡与他相见。
前些日子南晥特地去鸢娘家买了包蜜糖回来尝,回想着曾经师父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发现果真如此。
师父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啊,确实比鸢娘家的蜜糖还要甜。
偶尔同踏雪为伴的那只小白鸽会来到她的窗前与她嬉戏,它用那两条纤细红嫩的小腿在她的窗前蹦哒着,发出“啾啾”的欢快清鸣。
最近她买来一堆山药冰糖之类的,深思熟虑着怎样做才能在凉糕原有的基础上更加美味好吃。
耳边时常传来师父轻柔低婉的清澈笛声,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已愈发的熟练空灵。
望着酒馆里那些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客官,闲暇之时听闻他们有关江湖有关朝政有关小儿女的那些只言片语,南晥只觉得置身事外,清闲无比。
她整日瞅着古铜镜里面容清秀的自己,她只想快点入夜梦到她的阿羡,只盼着她的阿羡能早些时日从她梦里出来。
“阿羡,今日我做了山药凉糕,特别香甜。”一袭红衣娇小可人的南晥窝在沈羡的怀里,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在他脸颊上“啾”上一口。
沈羡满脸宠溺的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情愫温柔:“乖,日后定要做给我吃。”
“好呀。”南晥笑嘻嘻的说。
“对了,最近来我们酒馆驻脚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了,听之前那俩五毒兄妹说的是,好像长安城那边要举办个什么天下会武。”
“天下会武?”沈羡微微蹙眉,陆临川这蠢皇帝,整天搞得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南晥点头,解释道:“这个活动好像是朝廷每两年就要举办一次,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什么拉拢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壮大皇家势力的吧。”
这定是那个蠢皇帝想出来的,沈羡不假思索的肯定。他知道陆临川这些年过的苦,苦到日日夜夜都在担心自己的寿命还有多少时日。
“天下会武,集天下江湖快意之人于长安城壮阔比武,那阿南你可知这几年都是哪些名门正派独居首位呢?”沈羡用指尖缠弄着南晥的一缕秀发轻轻把玩,淡淡的问道。
“位首应是藏剑山庄吧,第二是谢家,第三呢……好像是什么,韩家?圣楼阁?”南晥仔细回想着自己与林衣同那俩五毒兄妹的对话,习惯性的按了下太阳穴。
“咳,你说圣楼阁?”沈羡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睁了睁眸子。
没想到这蠢皇帝倒也有点能耐,竟把自己最初策划的暗杀组织一手建立起来了,听起来实力倒还不容小觑。
可是,细想却有些不对劲,圣楼阁明明是一个暗杀组织,干的可都是些在黑夜里舔舐刀口上鲜血的秘密行动,可为何会参加天下会武这种江湖之上的名门正派比试?
沈羡有些僵硬的扯了下嘴角,着属无奈,好吧陆临川那蠢皇帝真的是为了自保什么都做得出来。
“阿羡可是也知道圣楼阁?”南晥眨巴了下秋眸,好奇的问道。
他当然不能现在就告诉自己的小娘子实情,他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敢告诉她,生怕她知道点前朝今初的历史会被吓到。
毕竟,跟销声匿迹这么久了的非凡间的开**师谈恋爱还是蛮刺激的。
沈羡惯性的伸手揉着南晥水嫩嫩的脸颊,看样子就算身在穷乡僻壤,自己的小娘子十八年来还是蛮天生丽质的,手感简直好到无法用言语准确表达,他同猫一般很是满足的眯了眯眼。
“我不记得了,也许曾经知道吧,我只觉得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且是蛮稀罕的一个名字。”沈羡不露痕迹的柔声说道。
“阿羡,我还听他们说,当朝皇帝是个男女通吃的断袖。”
沈羡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吃惊,难不成陆临川这几年口味变了?还变得天翻地覆?
“此话怎讲?”他问。
南晥把自己曾听闻的那些皆如实的一一抖搂了出来:“他至今苦苦寻找着失踪已久前皇后,证明他还是爱女人的,可他却不招揽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