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察颜观色,继续道:“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让这些愚蠢的人类俯首为奴,把我们的族人带出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云末淡笑了一下,“掏心自问,叔叔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族人,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那又如何,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族人。”
“族人,小侄要救,但不是叔叔的方式。”云末神情淡淡,“抱歉,小侄和叔叔走的路不同。”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逆我?”
“如果叔叔放手,小侄自不会与叔叔为敌。”
云夕盯着云末脸上那张鬼意森森的面具好一会儿,突然仰了头扬声大笑。
云末平静地看着,没有因为云夕的举动有半点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云夕的笑声嘎然而止,“你可知道,逆我者的下场。”
云末微微一笑,“小侄与叔叔周旋了这么多年,还没正面交锋,又岂知胜负如何?”
“既然这样,你也就别怪我不顾血脉之情。”
云夕突然双掌翻飞,涛天的火焰被他吸了过去,卷成火团瞬间掷出,“受死。”
然火团不是飞向云末,而是冲向紧闭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气流冲开,门外站着面色惨白的如故。
强大的气流带着炙人的热气逼向如故,那力道大得让她无法动弹。
如故心往下一沉,以为自己这次必死,转开脸,把眼睛闭上。
云末面色一凛,闪身过去,用身体挡住如故,长枪横在胸前,挡住飞来的强大气流。
如故安静地等待死亡,突然听见面前一声低喝,那迫人的压力随之消失,她迷惑地睁眼,眼前是她熟悉的笔挺背影。
怔怔地望着咫前的笔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末胸腔里气血翻滚,一股热血冲上喉咙,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云夕奇怪地‘咦’了一声,眼里浮上一抹意外。
云末收起盘龙枪,修长的手指无谓地拭去嘴角血迹,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走向云夕,对身后如故连一眼都不看。
大门重新关拢,把如故关在了门外。
今天一战,他本来不能和云夕硬碰硬,刚才虽然拦住云夕致命的一击,却暴露了自己现在的弱点。
原该完美的一仗最终出现了败笔。
云夕眼底慢慢漾开一抹胜算在握的笑意。
三年前,他曾与一个人交过一次手,那人强大到让他震惊,如果不是那人体内元气和云溟不同,他都误以为是云溟回来了,逼得他躲缩在越国三年不敢有过大的行动。
他的这位侄子刚才接下他那一击的手法和气息,与三年前那人完本一样。
他敢肯定,三年前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但对方接下自己那招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元气和三年前相比,竟是天地之别。
三年前,他被对方伤在掌下,如果不是逃的快,能死在对方手中。
他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元气。
按理,他三年没有任何长进,对方应该更强大得可怕。
可是,他竟伤在自己还没尽全力的一击之下,三年之后,对方变得如此不堪,让他觉得意外。
如故反应过来,飞扑上前,用尽了全力,也推不开被大火烤得滚烫的大门。
贴在门板上,只听见里面飞砂走石的声音里不时伴着物件碎裂的声音,她看不见里面情形,却能想象到里面将是如何激烈的一场血战。
她离晋宁越远,心里越加的不安,强烈地想返回晋宁看看。
最终以小解为借口,偷偷溜了出来,返回晋宁。
晋宁城外到处是火,乱成了一片,家畜和马匹乱窜。
她拽住一匹不知主人的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晋宁,只觉得火光冲天之处有什么在召唤她,她想也不想地直奔向这座失火的大宅。
刚跳下马,大门就被强大的火焰气流撞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竟会在这里看见云末。
更没想到她来到了这里,却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那种无力感让她不知所措,就在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量的马匹声传来。
如故抬头看去,见萧越带着自己的亲兵匆匆而来。
萧越看见站在台阶上的如故,而门里浓烟卷卷地冲上天空,即时变了脸色,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急奔过来。
到了近前,也不等拉住马,跃下马背,落到如故身边,“出了什么事?”
“救救他。”如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萧越的风袍衣襟。
“谁?”萧越第一次看见如故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吃了一惊。
如故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面前紧闭的大门。
门里已经被火焰吞噬,萧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如果贸然跳进去,只怕没等到救人,已经被烟子熏死。
向身后赶到的亲兵一挥手,“把门撞开。”
他身边的亲兵,都是跟着他久经杀场,破池攻城的战将,这种寻常府宅的大门不过转眼间就被撞开。
浓烟滚滚而出。
在萧越他们到来的时候,里面打斗声突然消失,如故急切地想知道云末是生是死。
不等烟子散去,猫低了身子,冲进门去。
萧越怕她有所闪失,直接从如故头顶跃过去,抢先进去。
里面能烧的已经烧得七七八八,院子里七零八碎,毁得不成样子,依稀还可以看出之前打斗过的痕迹。
如故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