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月递给高梧桐一张纸巾,轻轻叹了口气。
“你就不怕自己中毒?我大不了忍着点,回去擦点药就行了。”
“夜长梦多,无论如何要趁早处理。这样我才放心。”
“对别人的腿又吸又舔的,也不难为情。”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最爱的人,没什么难为情的。我能感知你的疼痛,和你一样痛。”
“真的?”
“当然。”
柳溪月掩口笑笑,脸红了红。
“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快说。”
“你真想知道?可不许恼。”
“好的。快说。”
柳溪月笑笑,凑到高梧桐耳边。
“我痛经你会不会痛?”
“憨姑娘呀,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只有在某个人前面才会这样。”
“谁?”
“一个木头大笨蛋。”
高梧桐大笑,捏了捏她的腮,又揪揪她的耳朵。
“真想找只蜜蜂来,再蜇你一下,省得你喜欢作怪。”
话音未落,柳溪月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哟,又痛起来了,好痛!哎哟,好痛!”
“真的”
“哎哟,好痛!”
“我帮你再吸一吸。”
“不用吸,吹一吹就行了。哎哟,好痛!”
高梧桐托着她的小腿,对着伤口处吹了吹。
“哦!好了,好了,不痛了,谢谢,谢谢!”
柳溪月开心大笑,声音清脆欢畅,似乎真的不痛了。
高梧桐见状,也高兴地笑笑。
“吸伤口很熟练嘛。”
“我还是第一次帮女人吸伤口。”
柳溪月瞪了高梧桐一眼,打了他肩膀一下。
“对不起,说错了,是第一次帮一个姑娘吸伤口。唉,你看看,我好心好意帮你做事,还要被你奚落,被你打。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
“才不是呢。”
“是什么?”
“浑家。”
柳溪月说完,脸红了红。
高梧桐大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来,洒家背你重新找个地方坐坐。”
高梧桐背起柳溪月,到了一块草地上挨着坐下。柳溪月望着远方默然不语。高梧桐看了看她小腿上的肿包。
“还很痛?”
“不怎么痛了。”
柳溪月说着往高梧桐身上靠了靠。高梧桐见状移到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双臂拢着她,抚摸着她的手。
“在担心什么?伤口不会留下疤痕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将来你会不会离开我。有你在身边,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心慌。我太怕你离开我了。”
“我已经习惯了你,离不开你了。”
“我也是这样,所以害怕。”
“即使你撵我走,我也要赖在你身边。”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走出梨树地到了一条河边,携手缓缓而行。河边柳树成荫,微风轻拂,绿意凉凉,柳叶翠嫩欲滴。
高梧桐拉过一枝垂柳看看,转眼看了看柳溪月,戏谑一笑。
“坏笑些什么?快说。”
“我想起宋朝张玉娘的一首诗,有眼前的风景,还有你在里面。”
“骗子。”
“我背诵给听:《游春》
侍儿传野约,趣伴出隣姬。
竹外花迎佩,溪边柳笑眉。
春随流水远,日度锦云迟。
拾翠人争问,含羞独有诗。”
“我喜欢‘春随流水远’这句,水流匆匆,春去匆匆。”
“我喜欢‘溪边柳笑眉’这句,仿佛看见婀娜漂亮的你,裙裾飘飘地站在溪边柳树下,笑盈盈地望着远方,不知在等待谁。”
“在等待一头猪,名字叫高梧桐。”
高梧桐大笑,拥抱了一下柳溪月。
“像你这种说法,晏殊的词里也有你。”
“背诵来听听。”
“踏莎行碧海无波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实习结束离开万溪镇后,我还真是这种感觉。一直忘不了你,又认为不可能再见到你,每次想起来就心痛。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笑容,简直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失而复得,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如果我毕业回老家呢?”
“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你。”
过了一周,学校组织去凤麓山公园春游。
政教处安排跟班教师时,白香穗把高梧桐安排给了九十六班,把邬开平安排给了九十五班。星期六早上八点正,一辆辆公交车依次到来,顺序停在学校大门外路边,每辆车门上都贴了张白纸,纸上写着班级编号。
上车前,兰陵美把柳溪月拉到一旁,忿忿道:
“小白把高梧桐安排跟她的班,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别有用心。”
“那么多老师学生,目睽睽,没必要杞人忧天。”
“傻大姐,你最好不要那么自信。小白艳丽妩媚、身材火辣,你不要小看了她的竞争力。等会儿一进公园,谁喜欢老师跟在屁股后面?肯定想办法跑得无影无踪,这样就只剩了两个无事可干的老师。凤麓山公园山高林密,僻静无人的树林草地很多,孤男寡女在一起,很容易擦出火花。万一小白来个突然摔倒,等梧桐树蹲下去扶时一把抱住按倒表白,甚至来个生米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