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雕虫小技……”傀儡师不屑地笑了一声,又催促起那自不量力的同伙,“外面那个,赶紧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维鲁特瞄了一眼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枪管,自知没有半分侥幸,默默起身往管道间留出的光门走去。刚转过入口,就看见前方刺目白光前一高一矮立着两个身影,高的那个当然就是邪眼,矮的那位却让他看得一愣。
这名傀儡大师身高不超过一米五,脑袋奇大却光溜溜没有头发,衬着他那套脏兮兮的黑牛皮斗篷,活像面貌丑陋的大头玩偶。然而让他吃惊的真正原因是,这矮个傀儡师的右手右脚竟都是机械所铸,甚至包括右眼在内的小半面颊都成了银光闪闪的金属制品,那一半黄牙一半铁齿的嘴咧到了耳根下,看着真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还真有胆量……”傀儡师笑得杀意淋漓,等看到缓缓走来的青年那一头显眼银发衬着红瞳,突然一愣,“你……不对,我应该有点印象……”
他飞转起那只电光眼珠,皱着眉头苦思,旁边的邪眼面色突变,正想上前挑明,却被他不耐烦地喝住了。他抚着光头想了半天,直等到维鲁特不动声色地扶起了因为能量克制显得虚弱无力的影刺客,才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哎呀!你是维鲁特·克洛诺!哎呀,失礼失礼!”
傀儡师瞬间转了态度,仿佛和他是老朋友般,带着不知从哪儿来的热络。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天花板上的光枪便又缩回各自的藏身处,甚至连房间中央的球体都暗了些光华,也让赛科尔得以从虚弱中稍稍喘息过来。
“哈哈,真是误会,误会!”他扬了扬那只管线纠缠的机械手,做了个怪模怪样的贵族抚胸礼,“维鲁特少爷,我可是慕名已久呀!总想和您见一见面,这下真算是如愿以偿了。”
他言语间似乎非常热情,但维鲁特却没就此大意,瞥了瞥他身后面色阴沉的邪眼,紧紧揽着同伴,仿佛在酒会偶遇般勾了勾唇笑道:“实在冒昧,请问阁下是?”
“哦,忘了介绍,我是这艘新舰的船长,多鲁,不过通常我喜欢大家称我为‘m’博士……”傀儡师以主人之姿比了比四周,面带着点得色,“弗莱尔长老委任我全权负责这些……啊!当然了,您此时大概不太清楚,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您很快就会知道‘这些’了……”
他意味深长地用那只电子眼盯着维鲁特猛瞧,不料身后邪眼突然冒出句嘲讽般的冷笑:“哼,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多鲁稍一愣神,偏过头瞪了他一眼。
“您或许不知道,我们这次来除了对付那位太子,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邪眼扶了扶眼镜,偏过头朝赛科尔指去,“就是他。”
维鲁特见他指来顿时一皱眉,侧过身将同伴挡在自己的影子里,暗暗揣摩起这句话。
“这小子是谁?”傀儡师此刻已瞧不见对方面孔了,茫然追问了一句。
“他是‘影杀’……想必您听过这名字,首座让我们来取他性命……”
“影杀?他不是……”多鲁面露惊讶,显然也清楚影刺客和维鲁特的关系,他急速转起那只电子眼,将两人上下又扫了几遍,才闷声道,“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鬼,他既然到了我的船上,一切就得听我的。”
“放你x的屁!”赛科尔把脸缩在维鲁特臂窝里,刚恢复了点力气,又嘴不饶人地闷声骂了一句。
“哼!好个嘴硬的小子,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傀儡师冷冷睨了影刺客一眼,又堆起点干巴巴的笑,伸手朝少伯爵比了比:“维鲁特少爷,您就先在此委屈几天,咱们很快就能回港了。”
维鲁特默然不语。虽然邪眼那挑拨似的话未必便是真的,但对方早就起了杀心,此刻见那双寒瞳里又是紫光隐隐,他哪还敢留在敌巢!?然而最为依仗的同伴已被对方克制,他身边只有一把枪,几个烟雾弹,如何敌得过这上下罗网般的攻击?
他直视着催眠术士那张得意的脸,飞转脑筋想找个办法,忽然就觉得眉间一凉,视野先是模糊了一霎,随后就变得异常诡谲。他只看到几丝麻线般的紫色光流不断从邪眼身体各处汇聚到眼部,闪烁几下后又重新散入体内,四周围更是如蛛丝般遍布了无数白色线条,一根根笔直不颤,若隐若现,来源正是房间中央那硕大的能量球体。
怎么回事?他从未有过这般奇异的视觉体验,按压住心中悸动,又不动声色地环视过四周,突然发现从那球体内还有几段更粗的脉流,延伸至四面墙壁,不知通向何方。
难道这些就是所谓的能量管道?我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能力!?他不知此时身体的异变是因何而起,但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眼珠一转,突然有了点值得冒险尝试的办法。
“船长阁下,我倒是很想和您多相处几天,不过实在还有杂务缠身……”他盯着那半身都飞窜着电流般能量的傀儡师,红瞳中银光悄悄一闪,轻笑着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枪。
多鲁见他说话间掏出了那把玩具似的小手枪,不禁失笑道:“我亲爱的小少爷,恐怕,您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倒也未必……”维鲁特揽紧了同伴,弹动手指在他腰侧画个“走”字,紧跟着眸间银光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