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纹丝不动,却正是心灵修士枯荣先生。金袍的那人看着约莫四十上下,面容古拙,黄铜色的方脸上几乎看不到表情,细眯着眼只盯着桌上的那杯清酒,也是浑然不动。这位乃是玉王的大弟子金铭,负责在圣塔的门下事务,为人刻板,不苟言笑。

王爷端坐在主位,沉着脸似乎心绪不佳,桌上空空荡荡没有放酒,只摆了一张泛黄的硬皮纸,上写着大大的“通缉令”三字,从下方简简单单的几句描述来看,这便是当年通缉弥幽的诏令了。

大殿内悄无声息,墨的脚步虽已放得很轻,却还是瞬间被场上几人发觉了,数道各异的目光扫来,他立刻顿在了原地,垂着头不敢近前了。

玉王见到他过来,拿手一点,指了指桌上的通缉令,粗声吩咐了一句:“你来得正好,再给他们说说当时的情形。”

当时的情形……墨自然明白王爷话中所指,他当年奉命驻守在软禁弥幽的菀云殿外,亲历过那场风波的前后变故,理了理头绪便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属下记得,那天傍晚,太子殿下忽然来到菀云殿门前发了通脾气,又以调查卷宗为名叫走了叶迟阁下。属下等人一直守在门口,大约两刻钟后就听到了警报声,期间都没有察觉任何明显的神力波动……菀云殿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属下觉得……”

“行了……”玉王猛地伸手打断,目光环视了一圈,“都听到了吧,这定是舜那个小鬼做的好事!冕下怎么可能插手这种闲事呢?”

众人都默默不语,王爷瞪着虎目等了片刻,他的大弟子金铭终于开口说了几句话,声音洪亮,气势高昂:“老师,神鸟总不会无缘无故跟着她的,这里面的缘由,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老师还需多考虑冕下的心思,贸然动作,万一惹怒了他岂非得不偿失?”

王爷被他这句话问得肝火大盛,刚想驳斥,便听那白衣青年哈哈笑着说道:“姐夫,我看你就是瞎操心。这本来也不关你什么事,何必惹到身上呀!要我说啊,不如扔给皇帝,让他烦心去呗。反正当年的通缉令不就是他自己下的吗?”

“混账话!”玉王一听更是恼火,指着他高声喝道,“你这惫懒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酒!交给皇帝来管?哼!当年若不是本王一力坚持,这通缉令连影子都不会有,大事化小的手段哪个有他用得圆滑!”

青年见他发火也不着急,嘻嘻一笑又靠在圆柱上喝起酒,再不多言。王爷见他这不成器的样子眉毛都立了,恶狠狠喘了几口粗气,转向户部阁老低声问道:“姨丈,您说说,本王该如何是好。”

老人抚着胡须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依老夫看来,大祭司和这事脱不开干系……且不说,太子当时,不过十一岁的小儿,如何带得了弥幽出宫,单问那天启之事……便只有皇帝和大祭司知晓内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脑中至今还是浆糊一团……只不过,大祭司眼下毕竟身在京城,王爷若有何疑虑,不妨先去问过他,再做定夺,否则,若是真惹得他发火……”

“去问他?你叫本王如何开口?”

“这……”老人苦笑着又叹了口气,眼前这情形,大祭司那边必然是有问题的,不管怎么开口问,也难保不会引得他生气。但若是此时不说,待他日后发现再问你,岂不是更为不妥吗……

阁老愁眉不展地苦苦思考,玉王便把目光看向枯荣修士,正想提问,忽然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余光一瞄,一名黑衣武士在门外躬身通报:“王爷,叶迟阁下求见。”

叶迟?王爷心中一凛,暗道等了一晚终于来了,他朝那武士挥了挥手,正色端坐在软垫上,蓄势待发。不多时,上校一身笔挺军装走进了大殿,他环视一圈,对玉王点了点头,便直接了当明示来意:“我来见她。”

“皇帝是什么意思……”王爷端坐不动,寒声质问道,“这通缉令他还当不当一回事?本王可告诫你,如今本王找了她回来,绝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你若想……”

“无妨。”上校不等他说完就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定立在门边看着他,眼中无一丝波澜。

王爷摆足了架势,却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无妨二字猛地一噎,剩下的话都不得不吞了回去。他恼怒地抽了抽嘴角,见对方沉声静气面无表情,知道再问他也是白问,只能无奈指着墨喝道:“你带他去后院!”

护卫领命对上校伸手示意,刚想转身离开,那坐在大殿内侧嬉皮笑脸的白衣青年忙不迭地站起身来,高喊了一句:“头儿,我带你去吧!”他几步跑上前,对军官咧嘴一笑,比了个手势就率先走出门去了。

军官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反正有人带路便好,他不紧不慢跟着出了大殿,黑衣护卫自然也是随同前去,殿内又为之一静。

玉王被这吃里扒外没个正经样的小舅子气得够呛,吹了半天胡子又猛地一拍桌面,震得厅中嗡嗡回响。阁老见状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告辞,金铭出门相送,只剩下了枯荣低垂着头,仍是一言不发默默静坐。

王爷拉长着脸坐了半天,才又按回了弥漫身周的怒火,眯着眼看向修士,正想问话,脑海中就响起了枯荣独特的传音:“王爷不必多问,在下倒有些想法,要细细说与王爷听……”

玉王眉头一挑,紧抿着嘴合上双眼,集中精神听他说道:“眼下的形式已对王爷极为有利,皇帝尚要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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