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续渐渐纠结的脸色,还要再细问,正巧门外响起了几声敲击,将军赶紧出声打断了他:“进来。”。

那名接待军士推门而入,几步走到叶续身旁附耳说了几句,顿时让他眉头一扬,大笑了起来:“真不巧,楼下有急事找我,我就不送你了,请自便,请自便。”他说罢就逃也似的大步走出了房间,那名军士熟练地帮他收拾好书案上的烟草,便紧追而去,对桌边那位青年似乎见惯了,毫不在意。

莱诺特平静地看着两人相继消失,沉思了几秒,又从衣兜里掏出本硬皮小笔记。他分毫不差地将方才所有谈话都细细记载清楚,才收好纸笔推推眼镜,迈着小步不急不缓地朝外走去。

叶将军刚出了房门,那张笑脸就猛地一收,转着眼珠心里直估量。

方才那小子是新教派的总统候选人:麦伦·西斯丁男爵的下属,近段时间常来常往,都快把大使馆当成家了。南岛新一届的总统选举在即,两方候选者还在不停奔走于各处的宣传活动,以图拉动更多倾向己方的民意。身为r国大使,手握至关重要的商贸指定权,他若是往哪边靠一靠,那结果就可以说是毫无悬念了。

但他绝不会这么做,不管是谁当选,对他来说完全没什么不同,说得市侩些,左右逢源才是王道,他又何必在此时贸然去得罪一帮子人呢?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有点诡异,第二轮民调还没结束,新教派一方却好像胜券在握般急着办起了答谢晚宴,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他是有茬接茬,口风绝不会漏出半点,就当是看场好戏吧。

相较于这段插曲,刚才听兵士说起的那位京城贵客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陛下前几天才遣人送了东西过来,怎么这么快又来人了?难道京城里出了什么变故?他想到上次听使者说起的举行大朝议之事,心下更加担忧,不由加快脚步蹬蹬下了楼梯,转到内侧待客厅,刚把门一推,忽然愣住了。

“殿……你怎么来了?”虽然舜还是戴着兜帽,但他一眼看到那腰间的赤红长剑就认出对方了——这把剑还是他多年前作为庆生礼物赠给皇子的。

他立刻反手把门一拉一锁,这才大笑着走上前施了一礼:“真是稀客呀,我刚听陛下说你偷偷溜出京城,就想着是不是会来南岛转转,可真叫我说着了!”他得意地拿手指描了描胡须,言谈间透着家人般的亲昵,全没生疏样子。

舜也有近一年没见过这位半师半友的长辈,自然流露了几分喜气,但他现在心里压着事,无暇闲谈,稍稍客套几句就把来意简单说了一番。

“尽远失踪了?”将军乍听这消息就是一愣,照他看来,尽远那孩子平时虽然不声不响,做起事情的确算是小心谨慎,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这要是换成了舜,他就毫不意外,皇子一向我行我素,你看,这次不就是离家出走半天没个音信吗?可是说到尽远……

他隐隐觉得不对,又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之前都没征兆吗?”

“……没有吧。”皇子也不好说起男扮女装混进贵族圈的经过,只能推说是找了个新认识的朋友借住,自己因为听说了大朝议的事回京一趟,再赶过来人就不见了,也没留下任何口信。

将军看他说得遮遮掩掩,自然知道里面有些事不能多问,便紧闭了嘴,抚着胡须想了片刻,眉头皱了起来:“这可不太好办,现在星城里正是总统换届的时候,各处都有关卡守卫,我身份敏感,也不方便派人去四处查探……”

“这样吧!”他思来想去终于拿定了主意,“过几天我正好要进城赴宴,不如派人先去打个招呼,找个借口让那些地头蛇们帮你想想办法。”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看着舜颇显凝重的面庞低声劝道:“我看这事有点古怪,既然你都发过了通告,这几天要是没其他安排,就待在我这儿吧。”

皇子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妹妹还在那土财主家里呢,总不能一起接过来,何况那只蠢鸟……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他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将军明白了他的意思,遗憾地笑了笑又扯开话题,想要逗他开心似的说起了南岛趣闻。

舜可哪有这份闲心,事情既然说完了,随口接了几句就要走,将军赶紧又从书柜里掏出枚银色印鉴塞进他手里:“这里人多口杂,你要多小心些,下次来还是别用金徽了。”

“不妨事,我已经知道了内部路径,下次直接用幻术就是了。”皇子嘴上说着无所谓,却还是慎重收好了这件出入证明,和大使作别后就打开那扇镶金大门,跟着接待军士往外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叶续不敢多送,立在门边看着他身影消失,才转回身拧起了眉头。

尽远的事暂且不提,皇太子竟突然出现在南岛,这里面的意味,可绝不简单了……他是听闻了大朝议的消息才赶回京城,那也就是说,此前已到了南岛一段时间。将军也知道京城发生的刺杀事件,据说太子一直在追查此事,莫非那些刺客就藏身南岛?更甚至于,尽远的失踪也和他们有关?

想到这里,他更为忧心,却又拿这一身牛脾气的孩子无可奈何。他早年常在皇宫走动,哪会不知道舜的性子,更何况他到了南岛也没想来见自己,只是临出事才寻的援手,这多少让他感到心中沮丧。

孩子大了,任凭有多少亲密也得慢慢冷淡……他浮着一丝感慨,想到太子明年就要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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