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被打开,郑景林立刻充满期盼地看了过去,指着自己的裆部:“大夫,我的……”
看清了来人并非大夫,他的脸立刻冷了下去。
他以为唐尧还算是有点良心,帮他找了大夫来了!谁知道竟然是一些生面孔。
是唐尧找过来看他笑话的吗!
该死的,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唐尧。
老侯爷看了一眼一身伤痕、十分狼狈的郑景林,立刻让自己身边的仆人去将他拽了出来。
郑国公与老侯爷的关系不错,老侯爷不能不给郑国公面子。
却没想到郑景林已经虚弱到要两个人过来架着,才能被拉起来。
老侯爷瞥了郑景林的裆部一眼,看见了些若有若无的血迹,心里忽然一跳。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他可没办法和郑国公交代了……郑国公会收郑景林为义子,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郑景林被搀扶出了柴房,他往周围站着的一群人中看了一眼,见没有唐尧,愤愤地磨了一下牙。
他现在等不及要去报复回来了。
程子颐上前一步,看着郑景林,他冷声问道:“郑公子,有件事需要来同你确认一下,府中与你有联系的人,可是她?”
程子颐指了指祝芊月。
祝芊月看着谪仙样貌的男人看向了她那一眼带着的浓浓厌恶与嫌弃,泪水立刻就涌了上来了。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不堪与恶毒被程子颐发现。
郑景林眯着眼看着祝芊月。
他看着祝芊月衣衫凌乱又哭花了脸,多少猜到了祝芊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祝芊月泪着双目望着郑景林,轻轻摇着脑袋,眼里满是乞求。
不要,不要说出是她来。
郑景林咬了咬牙,他现在已经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他不想让任何人好过!
他的手指指向了祝芊月的方向:“是她。”
祝氏的身子立刻无力往下跪了下去。
竟然真的是她侄女儿……
祝芊月则是呆愣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在郑景林的手指指向了祝芊月的方向之后,从祝芊月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了一个满脸泪水的小丫鬟。
秋巧一下子跪倒在了赵氏与程子颐脚边,又哭又叫:“夫人,二爷,和郑公子私下往来的人,是婢子!”
……
唐尧正负手在他住的客院里,来回踱步。
他派出广陌去查,今日将郑景林带入府来的人到底是谁,以及到底是谁将郑景林打晕了过去的。
前一件事一查便知,他原本就在祝芊月的身边安插进去了眼线,稍稍一查便知道是祝芊月与郑景林早就私订终身,也知道今天郑景林入府来就是到了祝芊月的闺房里头。
后一件事……却没有一点消息。
程祈宁差点受辱的地方,是祝氏每月诵经的小佛堂,这处较为僻静,又是侯府的最西面,鲜少有人经过,唐尧让广陌去查有没有人看见过可能打晕过去郑景林的人,却一无所获。
唯一清楚的是,在程祈宁差点出事的时候,祝氏的确是在佛堂里诵经的。
只是一直到他将程祈宁带走,祝氏都没有察觉到外面出的事。
到底是谁?
唐尧一想到这一世虽然他一直守在侯府,可是程祈宁却还是差点又同上一世一样出了事,太阳穴那里就是一阵阵锐痛,心里堵得厉害。
这一世有些事情,和上一世已经很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这让习惯了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唐尧很是不习惯。
他沉沉呼了一口气,忽然走出了院子,往谷露居的方向走。
他想要去看看程祈宁,他现在心里头有些不安。
原以为两世为人他占就了先知后事的优势,可是一些事情悄悄变了。
谷露居内,程祈宁听着春秀来通报说唐尧来找她,这次倒是没拒绝。
毕竟今日之事,多亏了唐尧。
程祈宁被小丫鬟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着妆容,便到了谷露居的正房这里来见唐尧:“世子。”
唐尧一双黑眸凝视着眼前人,见她未施脂粉仍是一副夺人眼球的俏丽模样,唇角温柔勾起:“还害怕吗?”
程祈宁咬了咬唇,没对唐尧撒谎:“还有点。”
任谁遇到了她今天遇到的这种事,心里都该有余惊。
唐尧皱眉,忽然伸手从袖中拿出了那块让程祈宁避犹不及的黑色麒麟玉,摊在手心里,递给了程祈宁:“这玉,你拿着。”
唐尧的五指修长,玉佩放在他的手里,显得格外小。
程祈宁没接。
她觉得唐尧就是来给她雪上加霜的。
今日的事情她怕,这黑色麒麟玉,她也是害怕的……
可是似乎也没法怪唐尧,毕竟他不知道她做的梦是什么样的。
唐尧见程祈宁一直不接,叹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这块玉佩:“我年少时,和人打架的次数也不少,可是从来都没怎么受伤过,念念,你可知道是为何?”
年少时?程祈宁忽然觉得唐尧的这个说法有些好玩,唐尧与她同龄,就大她几十天,居然做出这般老成的模样回顾年少时?
他那张脸可一点都不显老。
程祈宁面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念念不知。”
“是这玉佩。”唐尧又将玉佩递了出去,“这玉佩曾经是蛮夷进供给我皇舅的,我娘亲喜欢,皇舅他就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