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蠹气急败坏地坐在地上,虽然竭力压制,但是唐方那一势大力沉的一击,又岂是等闲,邬蠹大口大口的喘息,回头忘了一眼身后已经只有一个轮廓的白娘子庙,有些后怕地道:“唐方这小子应该追不上了吧?”
“想不到区区一个唐方,居然让你吓成这个样子,有趣。”扛着紫玲玎的方云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让邬蠹越看越觉得恶心。
“连拥有光明琉璃之体和阴阳眼的你都不能定住他,我一个残废之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邬蠹没好气地道,“这唐方确实有几分本事。”
“可惜最后他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阴沟翻船。这世界上,不管什么道术还是武功,都落于下乘,而只有头脑才是最上乘的。”
“他不过一时大意罢了。”邬蠹道,“若不是他心疼紫玲玎,恐怕我的蛊毒根本上困不住他,不过也只能‘困’住他一时半刻而已,此时他已经应该脱困了。”
邬蠹看了一眼已经昏死的紫玲玎,道:“不过能够得到这个女子,你我这趟算是没有白来,若非是在耆闍之地,这小妮子不能用道法,凭你我之力,即便是能够降伏她得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你是如何确定紫玲玎的真实身份的?”方云问道。
邬蠹接着道:“紫玲玎是青仙子转世,即便是当时在‘耆阇之地’的时候,我三人同时看到‘耆阇之地’破败经过,也见到了所谓青仙子的真面目,和紫玲玎一模一样,我只是疑心而已,并不敢确定,毕竟,这世间相貌相似的太多了,紫玲玎露出破绽,就是在她给我的那个梦。”
“那个梦。”
邬蠹道:“梦乃是人的潜意识中,紫玲玎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林不依肯定知道,否则林不依也不会如此宽待于她,屡次放过她了,紫玲玎的前世记忆,一定会有部分保留,而通过梦道不露痕迹的流露了出来,试问,若是紫玲玎不是青仙子,她的梦中为何会保留连我们祝由都不知道的那段辛密,可笑紫玲玎原想将我困死在梦道之中,却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
方云沉默了一下,道:“邬师兄,你我都是祝由门人,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对我坦诚相待,关于当年我祝由衰败的那次经过,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邬蠹懒洋洋地道:“我知道的只是一些细碎的片段罢了,大部分都是通过我的推测得出的结果,时辰不早了,你我先回祝由,趁着唐方这小子还没有来得及找麻烦,先处理了整个小妮子。”
方云看着邬蠹道:“当年的人蛇之恋,导致了祝由一脉和‘耆阇之地’两处的衰败,这一切都在于青仙子和那个拥有赢勾血脉的和尚身上,和尚从尸鬼村曾经带出的不止是有蚩尤之心,更有血玉玲珑,而传说蚩尤之心最后为祝由王家所有,而血玉玲珑,则在青仙子的手中,这两物皆事关我祝由数百年前一场血案,还请邬师兄你说明白一些才好。”
邬蠹看了方云一眼,道:“你想知道更多?但是若是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邬蠹师兄请说。”
邬蠹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方云,道:“你到底是谁?”
方云可同时看着邬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良久,丝毫不退,最后方云哑然失笑道:“是师弟我多言了。”
“走吧。”邬蠹道,“其实你我都知道,现在你我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利益的结合,很多事情,你我心知肚明,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好。”
方云嘿然一笑,道:“好一个心照不宣,亲兄弟明算帐,我只要血玉玲珑,而这紫玲玎的肉身可以给你,还望邬师兄不要得陇望蜀,簪越本份,伤了你我两族的和气。”
邬蠹不言,拖着重伤的腿,独自向前,方云回首看了一眼在夜色中隐隐而现的白娘子庙,喃喃地道:“白娘子庙,青仙子已经出现了,不知道你又会藏在哪里?”
唐方猛地一声大喝,浑身的蛊虫如同灰尘一般瑟瑟而落,那条原本困住唐方的蛇,也如遭雷击一般,蜷缩在城脚之地,不敢乱动,唐方示意了一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地狼猛地一个虎扑,向着那条蛇发动攻击,两个畜生缠着一团。
唐方走出城门,发现城外浓雾缭绕,入眼不到十数米的距离,唐方找了招手,身后叼着半条死蛇的地狼摇着尾巴向着唐方走来。
唐方摸了摸地狼的头,地狼亲昵地靠在了唐方的肩膀上,这次入城,唐方发现了很多的秘密,但是却又发现似乎有更多的秘密再出现,唐方叹了口气,领着地狼向着城外走去……可是没有紫玲玎的指引,唐方在薄雾之中如同迷路一般,根本无法找到来时的路。
“我在梦中。在别人的梦中。”唐方缓缓地闭上眼睛。
梦,就是另外的一个空间,没有时间,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有的只有记忆。
就如同我睁眼,存在的在这个世间,闭上眼,看不到,依然存在在这个世间。
因为这个世间,并不存在在这个世间,存在的只在我的‘心里’。
心里的现实。
唐方缓缓张开眼,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在虚幻与真实,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啊。
唐方喃喃自语,在旁的地狼迷惘的看着唐方。
“我用我的双眼,去看这个世界,那一草一木,皆在我的眼中,那便是真,若是我闭上眼,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