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黛青色的群山在远方迤逦蔓延,夕阳洒在路旁的树枝上,摇下了万点金光,让这苗疆原本崎岖难行的道路上多了一丝诗情画意,但是在这山道上策马疾驰的数人均没有欣赏这份美景的心情,疾驰着胯下的骏马,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山路陡峭,大型的机车根本难以进入,所以秦满动用了自己花苗的招牌,在前方的集镇处租了几匹快马,向着花苗寨中日夜疾驰,好在在这偏远之处,马帮随处可见,古老的畜力依然是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所以马匹并不难寻,秦满等人自然是一等一的马上高手,唐方也是混过军营的人,马术虽然不精,但是在他矫健的身手下,也很快跟上了秦满等人的进度,就是可怜了王仙峤,虽然五短身材根本还不够马缰,上马后大喊大叫,被唐方一阵斥责后就安静下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虽然动作难看至极,但是好在跟得上几人的进度,没有被落下太远。
秦满擦了擦额头上汗水,焦灼的看了看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忧心忡忡得到:“希望还能赶得上。”
龍蛰猛地单手一拉马缰,来了一个漂亮的人马合一,马一声嘶鸣,人立而停。龍蛰飞快的下马,用手捂住嘴唇,发出一种奇特的尖啸,一连叫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龍蛰显得愈发脸色难看,有些灰心,难看的挤出一个笑容,道:“寨主,这个时候没人守在那里也是正常,我看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秦满神色一暗,道:“只有如此了。”说完便要策马进入山林中。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呼啸,从山林中传来,似乎在和龍蛰做着呼应一般,众苗人登时都是脸上一喜,龍蛰更是立马回应,两人经过了一番呼啸对话之后,隔了不久,山林中的呼啸停了下来,丛林中走出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孩子。看了龍蛰一眼,顿时脸色一红,道:“三叔。”
龍蛰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是你,你爹呢?”
小孩子登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揉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这些日子这小子一定没有睡好,道:“我爹他……他死了。”
秦满顿时满脸悲戚,喃喃地道:“杜波,杜波死了……”脸上歉疚之情更甚。
龍蛰道:“你爹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爹说了,我们杜家就是帮花苗守住寨子的,他死了,我要留下,我死了,我儿子要留下,只要我们杜家还有一个人在,就不能没人。”
秦满下马,摸了摸小孩子的头道:“好孩子,告诉叔叔,寨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看了秦满,又看了看龍蛰,道:“秦叔,龍蛰叔,就是半个月前,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忽然就被坏人杀死了,然后好多人都进来寨子里面,后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面,后来蓝叔来找我,要我一起去鹰嘴峡,我没去,我要在这里守着,我爹说了,我杜家不管是谁,一辈子都只能守在这里。所以我不能走。”
秦满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我花苗的汉子,好!”
龍蛰皱眉道:“族长,可能他们都躲进鹰嘴峡了,若是这样的话,就好得多,鹰嘴峡地势险要,我花苗还能抵挡一下。”
“走吧,”秦满神色焦灼,道:“我们立刻赶去鹰嘴峡。”
说完翻身上马,对着小孩子道:“上来,跟我走。”
小孩子摇了摇头,神色坚毅地道:“不行,我爹说了,要我守着这儿,秦叔,你们快去,我怕我娘他们……”说完忍不住哭了出来。
秦满拍了拍小孩子的脸蛋,断声道:“只要我秦满还在,白苗欠我们的,我就会讨回来。”
说完急急拍马,一声吆喝,一马当先而去,小孩子似乎犹豫了一下,忽然喊道:“秦叔,慢点。”
秦满回头道:“怎么有事么?”
小孩子扬起脸,看着在马上的秦满,犹疑道:“秦叔,我们花苗不会被白苗打败吧?”
“不会!”秦满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有我秦满在。”
小孩子点头点头,无比崇拜地道:“我信,我爹说了,秦叔是我们寨子里面最厉害的人,有秦叔在,我们花苗一定能赢,秦叔,我长大了也要向你一样。”
秦满点头,小孩子这才开心了不少,向着树林深处跑了去,秦满等人不再耽搁,向着鹰嘴峡出发,在半路上,秦满陡然看见前面浓烟弥漫,神色一滞,呆了半晌,越发催马向前。
一条罕有人烟的小路,在山中蜿蜒,隔着重重的树林看去,很多地方都是烽烟四起,甚至伴着烧焦的臭味传到诸人的鼻中,花苗的人脸色越来越沉重,秦满握住马缰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但是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一贯屁话甚多的王仙峤,也闭上了嘴,跟在队伍最后面。
山路越来愈窄,到后面连马都根本无法上山,秦满索性将下马,将马放了,几人沿着山路急速而行,显然这是一条只有花苗的人才知道的后路,走了好久,秦满示意了一下,龍蛰顿时发出犹如狼嚎般的叫喊,在山中回荡,来了!我们都要……”说着几乎都要掉下泪来。
“我知道了,花苗的男儿头可断,血可流,但是没有哭的男人!”
几人浑身一震,均是脸色收敛,习惯性地道:“是。”
唐方冷眼旁观,看得出,秦满这个烂人,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一直以来,秦满都没有表现出与众不同之处,当上族长的原因估计是看在了老司的面子,但是看着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