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位于景阳宫之西,承乾宫之北,钟粹同钟萃,古代是汇集精华、精粹的意思,此处原本乃是咸丰帝做皇子之时的寝宫,后来慈安太后入宫,自入宫之后慈安就一直在钟粹宫居住。
钟粹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名钟粹门,前院正殿即钟粹宫,面阔5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前出廊,檐脊安放走兽5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跴斗拱,彩绘苏式彩画。昔日富丽堂皇的钟粹宫,此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清廷侍卫。
杏贞的銮驾一路进到了钟粹宫,自从京城戒严开始,钟粹宫就被兼任领侍卫内大臣的奕翾派重兵看管起来,任何人没有杏贞的手谕是不能出入钟粹宫的。
进到钟粹宫内,明间内悬乾隆御题“淑慎温和”匾,慈安躺在屏风后的软榻上,也没有人通报,杏贞就这样带着人走到了屏风后面。
太医黄敬辞正在为慈安诊脉,慈安见到杏贞入内,柳眉登时竖起,一双凤目狠狠的瞪着杏贞。杏贞却莞尔一笑,也不行礼也不在意,只是问黄敬辞道:“病情如何?”
黄敬辞起身行礼后躬身道:“回太后的话,病情或有反复,最好便是安心静养,不可再操劳。”
杏贞嗯了一声,挥挥手命屋内的人都下去,随后走上前去,看着躺在软榻上的慈安笑着说道:“姐姐,我这个做妹妹的来看你了。”
慈安闭目扭头不去理会她,杏贞不以为忤,接着说道:“姐姐身子有病就该安心静养,没事还瞎折腾什么?惠亲王绵愉这档子事。姐姐花了不少心思吧,只可惜啊,惠亲王虽然领兵离京了,但却没能打回来。”
慈安还是不吭一声,杏贞笑了笑续道:“这样也好。我也不必费什么事,也多亏有姐姐你在背后挑动,让我看清了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也省得小妹我还要费心思去罗织他们的罪名。”
这时候慈安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怒目而视道:“叶赫那拉氏。你以为你和鬼子六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总有一日,老天爷会有报应的!”
杏贞无所谓的耸耸肩头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来?小妹这是再替先帝守好这份祖宗江山,那些个阻拦本宫计划的人都是障碍,都要搬开!老天爷的报应?似乎这老天爷是站在妹妹我这边的啊。”
杏贞踱了两步续道:“咱们这朝廷要还有救,就得办洋务、变旧法。那些个食古不化的遗老遗少迟早被淘汰出去。咱们满人始终是少数,这天下不靠汉人要靠谁去?可笑惠亲王他们总是责怪本宫太过重用汉人,姐姐你不知道吧,这次就是靠着汉人的兵马和汉将才将英法洋夷和惠亲王他们的兵马挡住的。”
慈安愤愤不平的道:“你这个狐媚子,不知廉耻,老六和老七被你们姐妹两迷得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满人了!”
杏贞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此言差矣,我那妹子嫁给七爷。当时你可也是首肯了的。至于六爷?我可不会做那不知羞耻之事。”
慈安哼了一声道:“你今儿来所为何事?难道就是想羞辱本宫的吗?”
杏贞摇摇头说道:“小妹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小妹主要还是来看看姐姐的病情,姐姐可还是要好好保重身子的,我答应过先帝爷。怎么着也不会为难姐姐的。”
慈安冷冷的道:“收起你的假慈悲来,可恨当年先帝没有留下遗诏给我治你这个小贱人,否则岂会让你如此逍遥?”
杏贞笑了起来,缓缓说道:“当年先帝驾崩之时,更信任的是我,就如同当时姐姐信任我一般。又怎会留下什么遗诏?”
慈安悲从中来,眼角流泪道:“当年先帝驾崩之时。先让你进去,随后召见的是我。当时先帝对我说,叶赫那拉氏品性纯良,又有才智,可为依靠,看来我和先帝都看走眼了!”
杏贞叹口气,取出绣帕替慈安拭去眼泪道:“姐姐你要保重,其实回头想想,小妹做的事可有一件是危害大清江山的?那些个王公贵族平日里无所事事,不能为国分忧,临到头来便处处和你作对。先帝交下来的这副担子,已经是病入膏肓,不下猛药可是救不了的了啊。”
慈安扭过头去,不去理会她,杏贞嗯了一声道:“好吧,咱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小妹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诏旨续道:“小妹知道惠亲王和荣禄等乱臣贼子作乱,那是矫诏,不是姐姐的意思,所以小妹这里写了一道诏旨准备昭告天下,以正视听,姐姐你看看,然后咱们联名将这份诏旨发出便是了。”
慈安看也不看那份诏旨,一把将它打落在地:“惠亲王他们就是奉了本宫的旨意办事,他们就是来讨伐你和鬼子六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等着去死吧!”
杏贞沉下脸来,冷笑道:“姐姐,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跟着先帝那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么没心机,既然姐姐这般明示小妹,小妹也只得自己动手了。”说罢便伸手从慈安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慈安大吃一惊,想要伸手来夺,却被杏贞轻易的推了开去。
慈安久病之体根本不是杏贞的对手,一下子便被她夺了锦囊去,只见杏贞退开几步,从里面拿出那枚咸丰赐给慈安的御印后,杏贞淡淡的笑着说道:“本来也用不着姐姐你这枚御印,现下本宫的同道堂印和载淳的印玺盖了便能生效,但这诏旨主要还是要让惠亲王那些人失去大义名分,所以不得不用你的御印。”
慈安挣扎着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