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进入它带来的朦胧色彩之中,在炎热的夏夜里,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萧云贵站在天宁寺经堂外的一颗古松树下。佛法梵音中,他用手抚摸着古松,只见古松在月光下,树影婆娑,枝干曲翘,只怕已有几百岁,但仍有种向上挺拔之势,心中不禁暗想,不知道这株老松树会不会在自己穿越回来的那个年代还建在的呢?
萧云贵提早到了天宁寺等候,他只带了百余名护卫,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信任那位即将见面的佳人,一千余名近卫骑兵在两里地外等候着,一旦他们这边发出信号,一千近卫骑兵就会冲过来。
站在古松树下,抬头看着浩瀚的星空,萧云贵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自己看星星的情景,虽然那时家里很穷,但却很开心,可惜父母后来离婚了,自己只得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小时候自己就很不爱说话,长大之后,父亲和母亲各自又组成了家庭,然后也都发了家,于是两边都不断的给他很多很多的钱作为补偿。但前有什么用呢?于是萧云贵很快的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他花钱如流水,他换女友如衣服,整日玩世不恭,他是在发泄对自己童年的不满。
后来父亲为了自己生意上的扩展,和京城宋家联姻,于是他和宋清韵认识了。萧云贵对这种交易式的婚姻存在异常的反感,同时对婚姻的不赞同也有一大半原因是对父亲的不满,于是他对宋清韵拒之千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清韵反而很喜欢他。或者正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宋清韵为了亲近他,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随着和宋清韵接触加深,萧云贵发现宋清韵不但漂亮而且知识渊博。她时而活泼开朗,时而娇柔妩媚,时而明艳动人。宋清韵和他自己不同,他是半路家中成了暴发户之后才富裕起来的,而京城宋家却是三代显贵,宋清韵高贵的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因此每次和她一起的时候,萧云贵总会觉得自惭形秽,会觉得有无形的压力压在肩头。于是萧云贵更加不喜欢和宋清韵在一起,有时候他宁可去和四眼妹斗嘴,也比在宋清韵身边轻松。
可萧云贵做梦也没想到。一次出游让四人穿越回到了清朝,然后四人各有际遇,如今自己成了太平天国的西王,将来还极有可能统一全国。长年领导群雄的威福积累下来,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他也自问若再遇到宋清韵也不会有什么自卑感了,可临到真要重逢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有一丝丝的紧张。
胡思乱想间。半柱香功夫过去了,萧云贵双手环抱任然站得笔直,他终于见到一名少妇缓步走了进来。娇媚的眼神向他轻轻的掠了过来。萧云贵定眼看去,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绿色锦绸衣裳,月白的楼花边裤子,头发散落的披着,没有束任何的发髻,没有用任何的胭脂水粉的素颜。但却散发着阵阵幽香,柳叶眉毛下灵动的媚目。目光流转之下,好像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虽然容貌改变了。但她那气质和举止却被萧云贵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双灵动而娇媚的眼神,衬着她那浮凸的身材,更加充满了魅惑,看得萧云贵一阵心悸。
萧云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确认身份的言语,没有其他的言语,两人彼此就认出了对方,想起自己和四眼妹相认的时候波折重重,似乎两人更加的熟悉。
随后的对话和萧云贵盘算已久的劝说之语说了之后,宋清韵非常理性的拆穿了萧云贵的盘算,最后那一字一句的刀砍斧削将情分剥离,剩下的只是肮脏的政治交易。于是萧云贵知道了为什么和她能如此之快的相认,原来他和她都是同一类人啊。
月色下她捋了捋一头秀发,接着说道:“西王殿下,我们也不必绕什么圈子了,我身后不是只有一个载淳,我身后还有支持我的千百万满汉军民百姓,两百年的满清底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消除掉的,要我们投降,你们必须拿出诚意和吸引人的和谈方案来。”
萧云贵看着她轻叹一声说道:“难道就不能讲点感情吗?”她幽幽的叹口气说道:“宋清韵在穿越之后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清的西太后,叶赫那拉.杏贞!”
萧云贵笑得很苦,缓缓说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原来身份的变化是会让人的感情都改变了的。”
杏贞报以一笑,略微有些苦涩的说道:“也不尽然,假如我没有身居这个高位,一切都不是问题。但假若不是我身居这个位置,今天站在这里和你谈话的只怕就是另有其人了吧。”
萧云贵摇摇头说道:“若是别人,我也不会单独约出来见面。和满清的战争现在到了需要政治解决的地步,一味的战火似乎不能解决问题,特别是眼下我们太平军需要和时间赛跑的情形下。”
杏贞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也有谈判的念头,那就先说说你的打算吧,我也听听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萧云贵负手踱了两步道:“清帝退位,五族共和,汉人主政,共御外侮。”
杏贞摇摇头说说道:“我们最多只能答应划黄河而治,你们还要退出东北,以后为兄弟之邦。”
萧云贵笑了起来,是真心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笑意:“清韵,你这种想法根本不可能,你这是在分裂国土,你我都不能承担这种历史责任的。”
杏贞微微一笑,狡黠的眨眨眼说道:“谈判不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么?”
萧云贵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