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路上,一轮斜阳照残沙,辗转春夏饮韶华。几番寒鸦降枯桠,十里白衣葬天涯。
西川蜀道,途径凤翔。
“这七国共主不爱江山爱唱戏,此乃天下之贻笑,哈哈哈哈。”
宋光葆身着绒袍,骑在马背上,拱腹大笑。
“是啊,做什么天子?干脆去做戏子。把这大好河山让给我们兄弟四人,岂不美哉。”宗寿笑道。
他们怎会知道,如果可以,姬天庆不会选择江山,如果那人不死,姬天庆也绝不会苟活着为死人唱戏。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急,平时还未入夜,但自打入了冬后,便很快就能见到月光。夜幕下,月色将白雪映的通亮。宋光葆众人在凤翔与西川交界处的一处荒庙内升起火来,相互簇拥取暖,吃过干粮便要各自休息。在兵营待了几十年人对待住处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众人裹了行囊,道了生安,便席地而睡。
破庙中,残缺的神像下,宋光葆添了些柴,看着神龛下的宗家兄弟,总感觉有些不对。使劲嗅了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恍惚间,火光映照的破庙墙残上,仿佛有一黑影闪过。
“什么人!”宋光葆大喊一声,宗寿等人刚躺下,被这一声高吼猛的惊起。
“宋兄,怎么了?”宗寿问道。
宋光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摆了摆手,示意宗肇,宗威别轻举妄动。
“有刺客。”宋光葆暗道。
众人戒备,正四周环顾时,却见的彼岸花瓣迎风散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便是那“后陈权阀”王衍的部下?”邪声邪语,说话人正是陈西宁。
宋光葆瞧了瞧四周,佯装定下神来,冲着房顶说道:“不知何方神圣,既然来了,隔壁躲躲藏藏。”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刺客在哪,也想不通屋顶没人,那彼岸花瓣是从哪散落的。
“你可听过,邪灵涯?”
宋光葆猛的一颤,邪灵涯!那里皆是邪穷凶极恶的恶徒,无论兵痞,江洋大盗,还是杀人邪魔,凡是尘世间走投无路的妖魔鬼怪,邪灵涯对其一向大门敞开。所以,邪灵涯魔头臭名昭著,天下人畏之。
宗寿向前一步,抱拳道:“不知你是哪方恶鬼?可曾鞠躬魔圣门下?”
宗寿言下之意便是问他是哪里的鬼,知道魔圣名号的就赶紧滚。
“魔圣?那是何人?你可曾听过鬼王?”
“伽蓝鬼王陈西宁!”宋光葆暗道不好,素闻邪灵涯五子一向不和。他以为是个小鬼,报了魔圣的名号就能将其喝退,怎知给自己挖了个坑,惹上这么个主。
“不知鬼王亲临,有何贵干?”宋光葆倒是不怕陈西宁,他四人联手怎么也能将其击败。
“当然,哦~当然是取命了,呃哈哈哈!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宋光葆抬头一看,破旧的木匾当啷在庙门上,宋光葆抬手运气,将木匾上厚厚的积尘震落,赫然出现三个大字——“十王殿”。在仔细看向周围的神像,分明是十殿阎罗!
宋光葆定了定神,顿了顿,冷哼一声:“就凭你?”
话音刚落,一赤身的无头尸体被扔到宋光葆脚下。
“就凭我!”随后,庙门四开,一消瘦身影走了进来,手中似乎还把玩着什么东西。
陈西宁走到宋光葆面前不远处停下,咧嘴一笑,便将手中人头递到面前,自顾说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告诉你不要动,你看,身首异处了吧?”随后,也不管宋光葆等人,竟开始吸吮起那头颅来。
宋光葆等人胃中一阵翻腾,直感觉胸口阵阵恶心,五脏六腑仿佛翻江倒海般搅在了一起。他们知道陈西宁有多邪道,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亲眼所见。
那陈西宁舔了舔已经干枯了的头颅。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手一发力,便将人头颅扔向宗肇。宗肇狂妄自大,随即伸手去挡,刚要撇点,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好的预感,焦急的喊到:“快!砍掉我的手!”
宋光葆听闻,拔出佩刀,刀光划过,行云流水般砍掉王宗肇的右手,刀法干净利落。
伽蓝鬼王陈西宁擅长御尸,所施尸毒天下无解,片刻中便能将人腐化成一团血水。
那宗肇失了右手,冷汗随着痛苦自额头流落。看着落在地上的断臂逐渐腐蚀,不由得心生悔意。痛恨自己大意的同时,誓要让陈西宁尸骨无存。
宗肇流着冷汗,断臂之痛早就排在愤怒之后了,若是宗肇前半生的追求尽是奢靡浮华,那么从现在开始,他的毕生所求便是杀死陈西宁,以泄断臂之恨。
“陈西宁!我要你狗命!”
宗肇何许人也?后陈皇室宗亲,久经沙场,功高盖主,乃是门阀士族中的佼佼者。一生活在荣誉的光环下,哪儿受得了这种屈辱?
虽说陈西宁是个疯子,但对于侮辱人的事却是一向乐此不彼,他觉得他开心就成,哪怕多死几个人。此时看见断臂的王宗肇,气急败坏的像个跳梁小丑,陈西宁不禁捧腹大笑:“你也配?”
那宋光葆看见兄弟断了一只手,又被陈西宁羞辱,登时大怒,秉着先下手为强的战术理念,拔出佩刀就要与之交战。
陈西宁哪能放纵宋光葆的青粼刀砍到自己身上?在他眼里,只有别人流血,普天之下还未曾又让陈西宁流血的人,包括景文澜。
宋光葆一记青粼刀落下,大开大合间仿佛有万夫不敌之势。
陈西宁一个闪身,一把握住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