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高烧。
她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轻呼口气,她低低叹一声,“希望伤口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
“这家伙,”简心瑶看着他泛红的脸,又无奈又气恼,“强撑什么呀,早告诉我,或许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现在好了,痛昏迷过去又发高烧,还不知道未来这十二个时辰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
她的手自额头往下一探,眉心再次蹙起,“石头,拿套你主子的干净衣裳来。”
守在门外的侍卫默默抽了抽嘴角,“是,姑娘。”
只一会,冷磊就拿了衣裳过来。
为减少细菌感染,简心瑶决定术后十二个时辰都让苏逸留在里面休息。
是以一听闻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她连想也没想,就道,“你换了衣服再进来。”
冷磊脚步一顿,犹豫了片刻,在想或许将换衣裳这个美差让给简姑娘来做,主子知道的话会不会比较欢喜?
不过,简姑娘刚刚才做完手术,万一再累坏惹主子心疼,他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石头,在外面磨蹭什么?赶紧拿衣裳进来。”
听着少女不悦的催促声,冷磊不敢再犹豫下去。
“你给他换衣裳,全身的——包括里里外外。”冷磊推门而进,简心瑶正在给苏逸物理降温,“快点呀,他浑身衣裳都湿透了。”
“你也不希望他高烧持续不退吧?万一烧成傻子,你到时找谁哭去!”
这姑娘,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毒?
冷磊本就不擅长与人做口舌之争,而且他也确实担心苏逸这个主子术后引发各种风险。
因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旁,扶着迷糊昏睡的主子就欲脱衣。
可见少女毫无避嫌之意,还纹丝不动站在旁边敷着冷毛巾,他一时不禁动作滞了滞。
挣扎一瞬,他试探道,“姑娘?”
简心瑶头也没抬,“赶紧换吧。”
冷磊默默吞了吞口水,想了想,只得壮着胆子明着提醒,“姑娘不如出去先休息一会?暂时由我来照看主子?”
“你会照顾人吗?”少女声音轻淡,没有嘲讽之意,但她实话实说这模样反让冷磊骤然生出一种自己万分没用之感来。
不待他出声,她又道,“我已经吃过东西,术后十二个时辰尤为重要,我得亲自在这盯着。”
冷磊垂着眼眸,无奈得想叹气。
“姑娘,”咬咬牙,他决定直接跟她说明白,“我给主子换衣裳,你是不是回避一下较好?”
如果她不回避,他怕主子醒来后知道这事会削了他的皮。
少女愣了一下,怪异斜他一眼,又无动于衷低下头去,“我是大夫,他是病人,有什么好回避。”
“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你快动手呀,再拖下去他可真烧糊涂了。”
冷磊浑身都僵硬了。
当着她的面将主子剥光,这事真的好吗?
“还是你不会给人换衣裳?”见他仍楞着不动,少女眸光都冷了两分,“那你早说。衣裳拿来,我给他换。”
不是简心瑶乐意亲自动手给苏逸换衣裳,而是眼下情况,在这间细菌相对较少的屋子里,她不希望太多人进来。
毕竟人来人往,更容易将外面的病菌带入里面。
“不、不用。”见她真动手去解苏逸外袍,冷磊惊得立即手忙脚乱护上来,“姑娘在旁边歇着吧,我来就行。”
没法“赶”她出去,起码不能让她近距离看着吧。
希望主子醒来后,别怪他没用。
实在是简姑娘太彪悍,他对付不了。
一边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快手快脚除掉苏逸身上的衣裳。
“慢着,先别急着给他穿衣裳。”见侍卫解了上衣,又手忙脚乱披上干净衣裳要穿上,简心瑶立即过来阻止,“我先给他擦一擦酒精。”
冷磊楞了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什么?”
“擦酒精,咳……我是说,用烧酒给他擦一擦身子,这有助降温。”
冷磊怪异地盯着她双手,那双白皙细长的手,正熟练地拿着斟了烧酒的毛巾在苏逸身上来回擦拭。
她神情冷清,态度认真,从头到脚都找不出半点难为情的影子。
但冷磊看她的模样,心里却觉得阵阵古怪。
这姑娘,也忒不避嫌了吧?
还是她心里也对主子有意?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些犹豫起来。那换衣裳这活,要不要让给她来做?
如果主子知道是她给换的,心里会不会欢喜一些?
“发什么楞?把裤子脱掉,我好继续。”
冷磊瞄见她面不改色认真擦拭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哦,好,脱……这就脱。”
然而裤子褪到一半,他略黑的脸终于也泛起了不自在的表情。
想到一会要将主子剥个精光,他极度为难地瞄了眼少女,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擦烧酒这活耗力气,不如还是让我代劳吧?”
简心瑶终于听出不对劲,她想了想,闷笑一声,倒不强求,“我感觉确实挺累的。行,你来给他擦。”
“不过得动作快点,一会还得翻过去给他擦后背。”
冷磊忙不迭点头,“我知道。”
见她转身,眼角一直偷偷瞄着她,待她完全看不见这边情况,他急忙一把扯掉苏逸身上最贴身的衣裳,又以最快的速度将里裤套上去。
本来极容易一件事,冷磊换下裤子,却紧张得冒了一头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