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我的疏忽。”
许墨言憨憨一笑,扶了扶镜框又问:“我们先去吃饭,再回来逛?”
“你饿吗?如果还不饿,咱们先在校园里走走,再去吃饭怎么样?”
在她满含期待地注视下,许墨言断然摇头,“不饿。”
“那好,你给我当导游,领我看看夜幕降临时的h大。”程然高兴地笑起来。
“好啊!”
许墨言咧嘴点头,却听程然又补充说:“你再给杨锦风也打个电话,让他先过来,待会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笑容僵在了唇边,许墨言忘了回答。
见状,程然疑惑地问:“是我弄错了吗?你们没住在一起?”
许墨言很快镇定,不动声色地笑答:“没弄错,他现在寄住在我那。不过,今天出差了。”
“是吗?”
“是的!”
不是也得是。
那只羊要是敢不配合,他马上让他去睡桥洞。
许墨言心中的小恶魔,举起了小叉子。
……
夜幕下的h大校园,褪去了白日里的尘嚣,渐渐归于宁静,却显得尤为庄重。
行走在期间,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比白天更加强烈的,对知识的敬重感。
对于毕业不久,生活境遇就发生了颠覆性变化的程然来说,重回校园,哪怕只是别人的学校,也依然让她心情复杂,既有温暖的归属感,又有抹不去的淡淡惆怅。
她轻翘唇角,视线扫过所经的每一处景,每一条道,甚至每一个人,尽量去寻找相似且熟悉的地方。
许墨言则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每每见到她目光有所停驻,便适当解说几句,或者插上一个h大的小传闻,小历史,说着说着就恢复了平日在讲台上的自信自如。
一路走一路说,渐渐的,这些在许墨言眼中,早已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景色,忽然变得无比可爱起来。
“吴歆的前夫抓到了。”气氛正好的时候,程然不经意地说。
“……”许墨言侧头看她。
这段时间他太忙了,自从得知醒来的吴歆脊椎受损,双腿残疾之后,他就没再过多关注案件的最新进展。
许墨言打量着程然,见她的黑眸古井一般深邃无波,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情,不由试探问:“钱,全没了?”
程然吁出一口气,点头又摇头,“并没有,但是损失的部分,已经无法追回。”
“难道他也去赌博了?”
单调的生活限制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是赌博,这么短的时间里,除了房和车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大件消费,会无法追回。
程然摇头又点头,“他炒境外期货,注册账号的**是他父亲的。据说一开始赚了五六万,接着就连续满仓踏空,警察查到他时,账户里仅剩了十万。”
“……”许墨言好一阵无语。
这韭菜当得……
虽非赌博,尤胜赌博。
“幸运的是,他没房但有车,还有些亏损厉害的股票。警方已经冻结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虽然不多,加上之前那些,我最后应该能拿回近四万。”
程然淡笑,扭头直直望着许墨言。
根据吴歆的交待,她前夫是因为一时贪念而横插一杆,用他手上的把柄,逼着她从云南打道回来,并分走了二十多万。
吴歆已经一无所有,事故的主要责任方在她,车主赔不了多少钱,且都要用来给她做治疗。
可是,她前夫的贪婪行为,却让诈骗案的受害者们,看到了减少损失的希望。
事情至此,程然忍不住再次感慨,冥冥中有天意。
她们这群受害者,似乎应该感谢那个男人的一念之差。
许墨言看懂了程然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怅然,却不想她继续被这种灰sè_qíng绪所影响。
他垂眸看她,挑挑眉,玩笑说:“幸好割韭菜的人更加贪心,最喜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程然没懂。
眨眼,眨眼,再眨眼……
“噗呲!”
三秒之后,从来不知道韭菜代表什么的她,终于在许墨言嘴角的笑,将要变成彻底的尴尬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有关炒股的玩笑话。
突然,她也来了兴致,微微仰头笑看着他,自嘲又戏谑地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检讨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股票业务员都当作骗子?否则,我至少能有条裤衩来辟邪。”
说完,她自己憋不住先笑了。
谁知许墨言却严肃地摇头,“不对。”
程然一怔,接着不自信地反问:“哪里……不对了?不是常常有人说,炒股亏得只剩裤衩吗?”
“当然不对,”许墨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黑镜框,一本正经地说,“我预测,你的裤衩只会成为抢手的网红商品。”
“……”
一瞬间,程然脑海里莫名蹦出些,不可描述的联想,紧跟着,她的脸就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变成了番茄。
她侧头转眸掩饰窘境,才发现他们眼下所处的道路,两边都是盛开的樱花树。
程然惊呼一声,大步向前,趁机转移话题:“好多樱花呀!这里就是,你们学校的樱花大道吧?”
樱花大道靠近h大学西大门,从文学院的教学区,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一片小树林边,约莫种有三来百棵各色各种樱花树。
夜色渐深,设在樱花树间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浅黄的光雾在四周渐渐漫开,影影绰绰的樱花,仿佛染上了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