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允山附近的悟清宁二人,不管身后的事情了。

“流儿,那个人为何要杀了?”车厢内,悟清宁拍拍小姑娘的头。

“跟宁姐姐学的。”桃流儿抬起头微微眯着大眼睛。

“呃,是在茶肆的那个吗?阿姐并没有杀他啊,只不过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悟清宁内心十分无语。

“可是,这个人比那个人更可恶啊。杀了也就杀了  。”桃流儿脸上满不在乎。

“流儿,昨晚我已惩罚了那个男人。他精关一失守,便是当太监人。今天,他说了的话,却属下流,你大可打他一顿。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中原正道的面,杀人,实属不智。最重要的是,我教你武功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但并不是说让你学会滥杀。杀戮,会带来无休止的纷争;滥杀,让心沉沦如魔鬼。生命,是美丽的,值得尊重。”悟清宁想想自己的教育,“流儿,世上之事,绝不只是黑白,人,也如此。遇到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态度对待。”

“宁姐姐,流儿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小姑娘见阿姐说话严肃,要哭了。

“傻流儿,怎会?你天性良善,要不阿姐也不会将你养大啊!”悟清宁抱了抱小姑娘,有丝心疼,“今天,有件事,你做得真好。面对比你武功高的人,你并没有胆怯。”

“可我想丢剑。这是第二次了。我还是不知道剑对我来说是什么?”桃流儿在阿姐怀里抽泣起来。

“流儿,这个问题并不急。不要哭了,阿姐话说得不对。我们家流儿,爱着深山里的小动物,有空的时候,会帮他们储存食物。桃花谷的人,生病了,也会积极送药,帮忙做事。去了镇上,会将钱给乞丐。你很好哦,从来没有让阿姐失望过。”悟清宁抱紧怀里的小姑娘,细声劝慰。

慢慢地,小姑娘在姐姐的怀里听着言语,睡着了。用毛巾擦了擦小姑娘的脸,盖上被子,悟清宁心里叹了口气:“师傅,原来教孩子这么难。”

“教你可不难。”柳条伸展。

“我在想,到了江湖,是不是将睥睨众生在无意识中露出来了,从而让流儿学去了。”悟清宁反思了一下,细找自身原因。

“丫头,你太苛刻自己了。你有资格去睥睨世间万物。他们本就是蝼蚁。”老扬不是很赞同此话。

“是啊。在上位者的眼里,蝼蚁算什么呢?任何人可以无视蝼蚁,但我不能,上位者是众生,蝼蚁也是众生,没有差别。”悟清宁感叹道。

“哈,丫头,你想差了。你的睥睨众生,是为了更好地观看众生,了解众生,平衡众生。你若将自己当成圣人,也就成了众生之一。你是众生吗?”老扬点拨弟子,“你流转万世,流转万界,不是去做众生的。”

炸雷轰响,心湖起波澜。原来自己从没有摆正位置,有其形而不得其神。万千是道,自己的心态终是差了。众生不需要自己谋生机,会自己争得生机。流儿如此,中原百姓如此,西剑流如此。

老扬看着低头深思的弟子,心情大好,柳叶更舒展了。

史艳文自悟清宁二人离开后,带着百武会打扫街道,安葬后事。

“精忠,查清楚了吗?”史艳文要面对明天的风云碑之局,还要应对今日之事,向来从容的他,也要感叹一句多事之秋啊。

“爹亲,方子白义士所行,当不得义字。孩儿万没想到百武会有欺名盗世之徒,杀人凶手。”俏如来册本以为百武会除了两三内奸外,没想到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孩儿真是无能,让这样的害群之马在正道投机。”

“精忠,非你之错,是史君子之过。明日战后,要清内奸了。”史艳文安慰了一句俏如来,对明日之战很有信心。驱逐西剑流,才是当前中原首要。

“去了江南。”蓝杉儒生神蛊温皇将手中批点燃,“也罢,明日计划照常进行。凤蝶,今晚要休息好啊。”

“是,主人。”少女默默退出房间,“主人,你也要好好休息。”

“哈。”心思不明的男人步入黑暗。

“江南好,风景曾旧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悟清宁走下马车,见江南风景,欢喜(才怪)。

“宁姐姐,这江南不像书里写的啊。好在哪里?到处都是破垣残壁,弃家园的人。”桃流儿很是不解阿姐作诗干什么。

“哟,流儿,这诗后面还有一句“‘能不忆江南?’那当然是,不要忆啊。对比太惨烈,西剑流太残凶,入侵太残忍。”悟清宁今日穿了一件书袍,一股风雅不经意流露出来,“还有这诗不是我所写。”

“反正现在的江南不是春天,也没有风景如画,反是凋敝,街上只见寥寥人影。念诗干嘛呢。”桃流儿在阿姐建议下,换了杏黄襦裙,穿了那件黄莺鸣翠柳罩衣,清丽俏皮。

“啊呀,流儿啊,你遇到的武林角色咖,哪个出来不尬个诗呢?你姐姐我文采不斐然,只能念个诗。还有呢,像我们山间不知岁月的人,四季搞不清也是很正常的啊。”悟清宁有种孺子不可言之感。

“呃,怎么就觉得你在吐槽。”桃流儿看着阿姐的表演,心里想的是,原来我家阿姐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这样才是真正的姐妹嘛。

“岁月年华,醉态拈花,小风时雨摘云霞,堂前燕来谁人家。行天涯,扇风雅,独倚晚沙,叹剑无瑕。”玉冠束紫发,眼神坚定,鼻翼□□,嗯,来了一个不好说话的中年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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