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华覆上薛宁的手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卖相不好看,很影响食欲的。”
薛宁的脸刷地红了,淡淡地说,“切菜的水平,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会继续努力的。你走开,别妨碍我练习。”
“好吧。但你拿到的姿势不对,要这样。手指往里蜷,避免被伤到。”
薛宁扑闪着睫毛,由着君莫华握着她的手,感觉就像被一块沁凉的玉包裹着,浑身轻轻地颤栗。
她家三位堂哥的手,都是暖呼呼的,唯有君莫华的手,一年四季都冰凉冰凉的。
只有在……
在床上,才会随着体温的上升,发暖发烫。
“会了吗?”君莫华嗓音低沉地问。
“会,会了。”
“阿宁,你的耳朵好红。”
“大概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吧!”薛宁故作淡定地说。
君莫华低沉地笑了一声,“切慢点。”
“我是谁——啊,嘶!”
薛宁眉头一抽,放下刀,按住切刀的小手指头。
伤口有点深,立马冒出血来。
君莫华拖着薛宁道水池前,转到冷水那边,拧开水龙头,冲洗伤口,冷声呵斥:“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几岁了!”
“要怪你乌鸦嘴!找我说话,害我分心!”
君莫华冷笑,“就你借口多!”
“分明——”
薛宁触及君莫华眼底的寒气,鼓着脸,不说话了。
“自己按着,止了血,去贴个ok绷!”
君莫华面无表情地交待,拿起菜刀,砰砰砰起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杀人呢!
薛宁捏着手指头,没挪窝,杵在一边偷师,不得不感慨,在做饭这件事上,她给君莫华提鞋都不配!
饭桌上,聪聪的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更让薛宁深深地汗颜。
徐妈送上果盘,:“太太的手艺真是了得,跟饭店的大厨子有一拼!”
薛宁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看体育赛事的君莫华,笑道,“都是简单的小菜,谈不上厨艺!”
聪聪拽薛宁的衣袖,让她看本子,上面写着:“妈妈很棒!”
噌地,血气上涌,薛宁从脸红到耳后根,“那是呀!没有你妈妈办不到的事情!”
聪聪笑得更开心,竖起一根大拇指,又拿了他自己最爱吃的香蕉,递给薛宁。
“谢谢宝贝,啾啾!”
聪聪红了脸,害羞地低着脑袋,继续在本子上涂涂抹抹。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声。
薛宁头皮一紧,余光瞥见身旁的人站起身,长腿大迈,阔步离开。
等聪聪睡下后,薛宁去书房找深藏功与名的君二哥。
“那个,二哥,早上跟踪我们的那对夫妇呢?”
“资料都在这里,你自己看。”
薛宁对专注盯着屏幕的君莫华撇嘴龇牙,暗骂:“小气鬼!”他的功劳,算她头上,有何不可?
薛宁抽出文件,翻看起来。
“许芬?!”
薛宁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
薛宁哆嗦着嘴唇,看着君莫华,“许芬她、她是我朋友!我高中朋友!二哥,你不记得了吗?五年多前,她过来玩,你也见过她的!
怎么会这样,聪聪说的爷爷奶奶是许芬的父母吗?怎么会这样!
二哥,你和许芬她……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天啊,这太搞笑了!”
君莫华急急站起身,按住难得神色慌乱的薛宁的肩膀,“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芬不是聪聪的生母!”
薛宁闭着眼睛,用力深呼吸数次,才缓缓睁开,“二哥,抱歉,我失态了。”
拂开君莫华的手,薛宁拿着资料,拉过立在落地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君莫华的手尴尬地落在半空中。
静了几秒,他握成拳头,收于身侧。
这一刻的君莫华对许芬也完全没有印象。
“什么?许芬她……”
薛宁捂着嘴巴,再度失态,她看向君莫华。
君莫华舔了舔唇,“我已经确认过,许芬的确是罹患癌症,去年三月就去世了。”
薛宁眼底泛起一层薄泪,“怎么可能呢?”她甚至没有和许芬再见一面,她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五年啊,将近两千天,她为什么没有抽出时间去d市看看她,总是以忙为借口,终于错过,成了永远的遗憾!
这一刻,薛宁早把许芬和聪聪是什么关系忘诸脑后,整个人都沉浸于失去唯一的高中挚友的悲痛之中。
君莫华走过去,提了提裤管,蹲在她面前,拍着薛宁的背,“好了,别哭了。”
薛宁深深地弯着腰,像稻杆被稻穗压弯了,脸贴着膝盖,痛苦得不能自已。
面对这样的薛宁,君莫华感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近一直饱受打击的薛宁。
许芬的死,好像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在一瞬间,把一直坚强冷静的薛宁彻底压垮了。
书房里的壁钟,滴答滴答地提醒着光阴的流逝。
薛宁的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肿成核桃,嗓音嘶哑地对君莫华说,“明天,我要见许芬的父母,亲自确定他们是不是聪聪的爷爷奶奶。另外,我已经决定帮助苗景雪母女离开这里。”
声音嘶哑如沙,但是,语调坚定,眼神清醒。
君莫华深吸一口气,弯唇微笑,“好吧,都依你。”
“二哥,时候不早,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