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像火烧一般的艳丽,霞光满天的泼洒。
孟惊魂的身影消散在天地间。
雪姬的泪悄无声息的滴落,脸庞上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滚落。
风在光中是寒的。
雪姬感觉到全身一片冰冷。
首先,她感觉到无数的风,寒风从衣裙的下摆猛烈得灌入,吹凉了她修长而雪白的大腿,渗透进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里,刺痛了她。然后她裸露的双肩落上了几片雪花,感觉冰寒刺骨的凉。最后,她看到孟惊魂燃烧灭尽的那一刹那间,她的心仿佛坠进了冰窟里,寒遍了全身。
她身旁的第二妖将,眼睛湿润了,只是一直凝视着,默然不语着。风雪飘在他肩头,油然落寞的悲伤在他心底涌起。
天空的太阳正在西沉,那一团巨大的炉火已隐在高耸入云的山峰里一半。
连绵不绝的山峰被涂上了最炽热的红色。
罂高悬在空中,空洞的瞳孔中多了一抹难言的神色,遥望着远处。
静静凝视着孟惊魂的消散。
风吹动了罂黑色的衣袍,卷起了一角,露出一片凝脂如玉的皮肤。
“选择,你可曾后悔过。”
罂对着风雪在说。
实际上,说的是孟惊魂。
可惜,孟惊魂再也听不见了。
“六百年的光阴换来的只是灭亡,值得吗?”
罂轻轻的松开了手掌,一枚红色的蒲公英在柔和的手中轻荡。
“若是能够重来,你又是怎样的选择,还是一样的不悔吗?”
“给了你六百年的时间,为何还是不悟。”
罂望了望天穹,红日的天穹。手攥紧了,大陆上最后一缕最美的红色蒲公英又回到了罂的手中。
风温和的吹拂,拂过罂的身旁。
罂又望了望远处的山峦,对着天空,仿佛又对着自己在说。
“天若有情天亦老。”
金光更盛,红色的光芒染遍了万千雪山。
风更轻更温柔了。
罂久久的凝望,眼睛里泛着神奇的光芒,注视着残阳和血红的光辉。
……
……
雪原。
雪原上有人在走。
有马。
马蹄踏雪而驰。
有光。
光从西方洒落。
有风。
风从北边吹来。
梅浩然牵着缰绳,在雪地上一步步的走着。马背上两道身影的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拉倒老长。纳兰离殇锦绣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脸色依然苍白,目光望着残阳如血的落日,没有咳嗽,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沉沉的思着。第七的眼神阴翳,冷冷的凝视着云层,被染红的云层,也极度的深沉起来,默然不语。
风雪还在细碎的飘。
这里已经不太寒冷。
过了前方的数座雪山,便离开了雪域,到达了雪国。
白色的马在昏黄的落日里被太阳光染红了,毛发成了紫色,看起来神光溢彩,玲珑剔透。
梅浩然停了脚步,又望了望远方。
天空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时,苍穹被斩出了一道十万里的缝隙,久久的未凝合时,梅浩然回了头,遥望着远方的雪岭,久久的注视。
当烈焰冲天pēn_shè,焚毁八荒时,梅浩然又回了回头凝望着万里之外的战况。
满天的红色蒲公英飞舞时,飘荡在雪岭间每一处,每一个地方时,梅浩然再次回了头,凝望着那绝美的红色蒲公英,那绚丽至极的蒲公英。
当太阳破开云层,从天之痕射下时,梅浩然悲伤的目光逼向了寒潭。看见昏黄逐渐黯淡,半残的红日染遍整个雪原时,梅浩然更加震惊的望着雪原上的寒潭。
然而,梅浩然每一次回头凝望,泪水总是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总是静静的,深深的,定定的看着远处的山峦和风雪。
风雪早已不再飘落。
马又踏起了冰雪,向着远方走去。
梅浩然也向着眼前的数座雪峰走去。
他们身后光线明亮无比。青色的衣衫在微风里飘荡。
……
昏黄,昏黄正在笼罩下来。
一座巨大的雄城笼罩在昏黄里。
青石铺就的街道,金碧辉煌的城墙,红砖绿瓦砌成的房梁,高人云霄的建筑物,古老的城门,都显的这座巨大的古城有着雄伟磅礴的气势和壮阔的画面。
路人形形色色穿梭在宽大的城门下。
落日的余晖清晰的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赶路的人到了城下,抬起了头,望着巨大的城门,便有着一股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雄伟的气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每一个仰头凝望的人影的心中。往高处望去,城门的楼顶,坐了一个人。
一个高大挺拔,相貌英俊,容颜清秀的人沐浴在斜阳的余晖里,眼睛深沉而又忧伤。
手中拿着酒,一口一口的灌着。
神情忧郁而落寞。
乌黑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
随着路人目光的上升,城门上刻着两道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幻城。
这个人便是秦舞阳,秦舞阳的秦,秦舞阳的舞,秦舞阳的阳。
他的目光深沉而漠然。
他坐在城门上很长时间了,酒又喝了很长时间了
他满怀的悲伤也疼了很长时间了。
他不能去雪原,是多么的痛苦。
他封枪闭修,人不再出幻城。
他的目光在不觉不知中也凝望这北方。
北方的孟惊魂是否还好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