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故,寂然无声。
天地一片肃静。
雪原两处之地,皆是响起惊天般恐怖的爆炸声。
一气化三清,孟惊魂的两道分身分别战于两处。
两处之地的战局已然落幕。
只有这一处,这道身影,这位书生,这片风雪里寂静如山。
波澜不起,平静淡然好像永远都是妖帝的代言词。
气质永远都是温柔的书生模样。
风雪里,两道身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静静的耸立着,眼睛彼此落在对方的眼睛里,目光如风也如水一般的平静。
彼此的微笑始终挂在脸颊上。
风雪在两道人影的身前身后疯狂的席卷着。
银色的白袍被风轻轻的吹拂,鼓动起来。孟惊魂微微一笑扬起的笑容使风雪都着了迷,动人心魄。
书生面容俊逸,一双坚定而明亮的眼睛。目光如寒潭般清澈,深邃。
两人目光相接,在虚空中碰在一起。
世人皆知,天下有座山,山上有一人,那一人千年未出山,也千年未下山。直至星辰降临,大地已暗,阴山的枯骨随着寒风的吹拂,响起了故乡的神音而召唤同伴的哀鸣传荡在青山之旁时,那一个人准备了下山。
然而,就在他准备最充分时,一青年游步而来,腰间一柄青色的木剑悬挂,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轻轻踏上了青山,浮云翻滚,微风轻拂。
青年洒脱的斩出了一剑,然后慢慢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了青山。
青年腰间的青木之剑依旧悬挂,青山依旧是青山。
只不过青山上的妖族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妖族了。
妖域的万年古树倾倒了。
七个妖将倒下了,埋在深深的泥土中,守护着青山。
妖帝的手臂流着血,一滴殷红的血珠坠到了地面青色的落叶上。
此后,百年中,妖帝的伤一直没有痊愈过,再也没有出山过。
今日,他来了。
他的伤依旧未愈。
他还是来了。
他就是风雪里的书生,书生就是妖帝。
天空灰蒙蒙的。
雪中夹着雨丝在飘落。
雨中的寒意刺着两人的肌肤。
不管他为什么,又或者,是怎么来到这雪原的。他还是下了青山。
青山的风没有雪原的风寒冷。
但那个身影却比六百年前更寒冷了。
那个曾经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眼前了。或者说,他走到了孟惊魂的眼前了。
妖帝的眼神依旧明亮坚毅,凝视着孟惊魂,这个风雪里的人影比六百年前更加的寒冷,强大。
风雪里的孟惊魂似笑非笑,双眸深处总有那一抹忧伤,抹不去,擦不掉。
两人在风雪里无声。
两人在六百年前战过。
两人又要在六百年后的风雪里交手。
谁能胜?谁能赢?
百年前,妖帝败了。
百年后呢?
至尊妖帝到底有多强大,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的厉害。天下间没有人知道。
因为天下间,除了孟惊魂与他战过一场外,他再也没有出手过。
他不出手,世间的强者依旧不敢上青山。
他伤未愈,依然是人族头顶上那最浓厚的乌云。
他有多强?世人无可知。孟惊魂也不敢说。甚至他的伤,人间里的强者都不敢说是不是一个幌子,一个圈套。
妖帝的天赋有多高,相对六百年前,天下强者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他的潜能天赋依旧名列前茅,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传闻里他是妖族万年以来可排进前三的绝世天娇。
妖帝强的可怕,可直追一千七百年前,那位领百万妖兵,率三十六位妖将,渡冥河,跨阴山,跃南方,而逐鹿天下,给整个人间大陆带来恐怖灾难,无尽战火的妖族至尊。
他平静的看向孟惊魂,淡淡的声音响起。
“百年不见,风采依旧!”
孟惊魂依旧是微微一笑。
妖帝那平静的面容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风雪如往常一般四周弥漫,却比平时更加的寒冷,更加的晶莹。
雪花从天空深处飘来,落到了孟惊魂和妖帝的身上,没有立刻的融化,也没有被寒风吹散,晶莹的雪花沾在银色的白袍上,使之更加的银白,更加的明亮!
原来,从妖帝踏进这片雪域时,便和孟惊魂在交战着,用神识在这万里雪原上交峰着,没有一息的停止过。哪怕,在那数场大战间也无时无刻的不在碰撞着,神识轰击着。神识的消耗,是海量的,如果是一般的强者早已神识耗尽,虚脱而亡了。
但他们一个是万兽之主的妖帝。另一个是绝世风华的寻梦客。
两道身影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风雪里,好似他们根本没有出手,就只是相互凝望着而已。
他们两个在眼角处各有各的忧愁在流淌着,一道是为梦在寻觅,一道望断了青山百凄凉。
今日,凝望着彼此。
突然间,两道白色的神魂升天,在万里高空之上,两道身影浮现。或者说,是两道神识形成的两道幻影,在遥远的虚空彼此凝望着。
这里的空间没有风雪,没有浮云,没有雪岭寒山,这里是白茫茫的一片神识形成的世界,两股惊天般的神识在对抗碰撞着,在相互消融着,一股神识毁灭,另一股新的神识诞生,生生不息的相互撞击着。
外界是一片宁静。
风雪依旧无声的飘落。
世人皆知妖族妖帝很强,那他究竟有多强,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