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洒落大地。
雪原最高峰上道黑袍身影,眼眸深邃如渊,洞穿风雪,望着万里之外的孟惊魂。
无数风雪紧随他锐利的眼神,逼向了孟惊魂而来。
天荡荡,地悠悠,凄凉也被赶着走,浓稠的雪雾笼罩了那寒潭雪岭的一方天地。
书生妖帝脸色苍白,百年前被孟惊魂一剑斩伤,伤势未愈。今日,再一次与孟惊魂惊天动地般的交手。
天地为之色变,风云为之波澜,万物为之肃静。
可惜,他面对的是孟惊魂。
是六百年前,便是那最盛开的一朵花。
在万花丛中独自绽放,惊世艳俗。
万花不能相争艳。
也只能点缀孟惊魂的艳丽,就算是青山的妖帝,玄天宗的萧天玄,神魔殿的魔主,大幽王朝的幽帝等绝世强者也仅仅隐余风华绝代之色,被作为装饰之叶,突出孟惊魂这朵最艳丽的花朵。
不论在那个时代,百花如何的争相斗妍,如何的绽放芬芳,也不及星空下那朵高高在上,吸人眼球的神圣的花朵。
即使是妖帝也一败涂地。
在这风雪中,妖帝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也许是无奈,也许是旧伤,淡淡的看着孟惊魂,浅浅的说道。
“你不该来雪原,真的不该来。”
天机老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或许孟惊魂真的不该来。
但他还是来了。
来了就会被风雪笼罩。
雪花沾满在他的衣袍上。
北风撩起他的墨发。
他依旧站在风雪里微笑。
常常微笑的人往往最是孤单这是前人说的。
他现在就很孤寂。
他的笑容很忧伤。
妖帝看着这清秀的面容,明静的眸子,和那坚毅的神色,以及那抹不去的忧伤,知道这六百年来,孟惊魂是如何度过的,是如何苦寻的,又是如何支撑下来的。
“明明知道这是个局,为何还要来。”
“必须来。”孟惊魂坚定的说道。
“这又何必呢!天下之大,还可以再去寻那梦的归宿。为何非要今日。”
妖帝望着眼前的身影,望着那双眼眸,既明亮又湿润,既寂寞又忧伤,终是万情的人,也不过如此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
……
……
风雪在寂寞中沉默。
天空的风雪突然变的紧促起来,乌云密布,翻滚涌动,如浪潮,奔腾而来,气势汹汹,吞噬一切,浩大无比的淹没寒潭血池。
磅礴的风雪,阴沉沉的席卷开来,低沉的雪雾笼罩整个世界,把无数的风雪压的极低,四周的风雪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天地一片的昏暗。
在这狂风大作,暴雪猛落的空间内,寒冷是无比。诸多强者衣衫全湿,冷汗直冒,内心极度的压抑,烦闷环绕心头,不安的情绪瞬间产生,如临大敌,震惊不已。
为何?四周风雪会急速袭来,天地变色,风雪杂乱。强者们的内心惊惧不已。
在这片空间内,孟惊魂的一气化三清的两大分身迅速消失了,只留下站在妖帝身前的孟惊魂本体了。
然后,孟惊魂一转身,猛的抬头,穿破厚厚风雪,沉沉雪雾,与那远来的眼神对撞。
两道目光,遥遥远望。
孟惊魂透视万里的风雪,眺望到那遥远极北之地,那天下最高峰,寒冷刺骨的葬雪峰,那道黑袍身影。
双方久久的凝视,打量着一切,透彻的评视着。似乎风雪都被看薄了一层,天地都被看穿了一般。
就这样,彼此在审视着,像是天生的宿敌,眼中无一物,仿佛他们从未见过面,但却交手了无数年。
这站在万里寒山之颠的黑袍是谁?
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是否早已注定。
当命运被揭示的那一天,或许,我们早已老去,再多的繁华,再美的青春,再珍贵的****,在绚丽的梦想,也不能够去实现了。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当我们想看破时,要么就是,往红尘最深处走去,去品尝那酸甜苦辣,悲伤思念,让心寸寸断裂,隐隐作痛,眼眶红润。要么就是,做一个不沾世俗红尘,不在人间烟火里游荡的洒脱之人。
可惜,孟惊魂选择了前者,注定了一生活在悲伤里,在记忆里回忆过往。
在凝望中,孟惊魂收回了目光。
于是,那低沉昏暗的风雪更加迅速的摊开,四散而去。
一切又变的坦然了,风雪还是风雪,寒潭还是寒潭,雪依旧缓慢的落着,飘到了雪池上。
四处寂静,孟惊魂好似沉到了深处的回忆中!
在万里之外,那直插云霄的葬雪峰山下,风雪猛烈,大雪倾盆的落着,天地一片的白茫茫之色,万物肃静无声。
突然间一道浅浅的脚印长长的留在了雪峰下。大雪落到它雪白的身上,洗刷着它纯白的毛羽,晶莹剔透的羽毛。
它缓慢的行走着,不是很方便,不像去时那样的快捷,那样灵敏,因为现在它断了双足,被孟惊魂那道虚剑斩断了。哪怕它是远古的神兽,狼族的至尊,早已破圣的强悍的存在,也不抵那凝聚的一道虚空剑影。
它缓缓的走到了葬雪峰山角下,远远的遥望着寒山最高峰。
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除了它的主人,谁也不能登顶的直觉。哪怕,是那个可怕的孟惊魂也不能登顶,也只能是它的主人。
它顶礼膜拜,慢慢的缩卷着身躯,爬在雪峰角下坚硬硬的冰面上。
雪峰之上,黑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