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个衙役搬桶的搬桶,下绳的下绳,随着木轱辘仄仄滑响,一个身材瘦小的衙役抱着井绳蹲在桶中滑了下去,似乎要在水井里打捞什么东西。
只见几个衙役拼命抽动木轱辘,将那下到井中的矮小衙役飞速摇了上来。那衙役手中抓着一跳鞭子似地东西,刚跳出木桶就飞快地跑到聂捕头身前,将手中的东西恭敬呈上。
刘娟儿站得不远,打眼一看,顿时惊得直抽凉气,那竟是一条肥长的大蛇,观其花纹绚烂,必是毒蛇无异!更可怕的是,那蛇脑袋咬着一截断残手掌,手掌整个成了乌紫色,看起来触目惊醒。
刘娟儿小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滑,虎子忙半蹲下来搂住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和咱家没旁的关系。只是马蹄胡同有人遭蛇咬住手掌不放,情急之下只有断掌求命,恰好一个杀蛇的过来探看,硬要将那条还活着的毒蛇买下!我和爹刚出门不远就迎面撞上那个杀蛇的,恰好那狗腿子带着狗差来查看马蹄胡同毒蛇泛滥的事,杀蛇的怕惹祸上身,顺着咱的铺面子把那蛇给丢到院子里来了!我和爹都急了,那狗腿子非说咱们是一伙的,放蛇作乱,谋害人命,所以只有让他们到院子里来查……”
这这这、这是演的哪儿一出?刘娟儿听得一愣一愣,心跳越来越剧烈,她感觉不好!十分不好!那聂捕头抓不到刘高翔被降了职,三天两头来捣乱,现在寻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家怕是难以摘摸干净!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不安,那聂捕头挑着死蛇冲刘树强阴阴一笑。
“你们全家人都有谋害人命的嫌疑,都给我带回去……”
刘树强急了,扯过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杀蛇人,拼命摇晃他的肩膀,连声怒道:“你这人咋不说话?你说话呀!咱家从来不认识你,你为啥要害咱家?!”
那杀蛇的是个矮胖汉子,本来他做这项营生就曾经让没死透的蛇误伤过人,差点被衙门抓去吃牢饭,这次本来没有什么罪名,他却本能地不想再卷进任何官司里。又兼甚少同衙门的鹰犬打交道,一见到衙役就吓了个半死,哪里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聂捕头见他缩头缩脑,越发断定有鬼,只将手微微一抬,一众衙役便举着长棍将刘树强一家人和杀蛇的团团围住。
“且慢!”一个沉闷的声音由院门口传来,夹杂着男女老少叽叽喳喳地嘈杂响动,一个身材瘦高,上半边脸罩着玄铁面具的男子漫步走来,身后挤满了跟过来看热闹的街坊。孙二两眼发光地贴在那男子身后,一边疾步行走一边扯着嗓门大叫:“大侠来也!大侠救命来也!”
看着戴面具的游侠儿,刘娟儿都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这一下惊悚,一下悬疑,一下武侠的……这是拍的什么电影啊,别折磨我的小心脏了!!
玄铁游侠……姑且这么叫他吧!玄铁游侠大步走到聂捕头面前,拱手而立,低声道:“还望官爷莫要冤枉好人,这次毒蛇作乱,全都是这杀蛇人故意为之!”
那杀蛇的惊呆了,腿一软跪倒在地,连声道:“冤枉啊!我冤枉啊!”
涌进院子里的街坊们纷纷指着那杀蛇的斥责道:“玄铁大侠行侠仗义刚正不阿,救下马蹄胡同无数条人命!他说你是元凶,自有道理,你难辞其咎!”
聂捕头翻了翻眼皮,将手中长棍一扫,一脸难看地瞪着玄铁游侠问:“你说这蛇乱与刘家无关,可有证据?”
玄铁游侠带着斗笠,身穿黑色武衣,除了面具上两个幽黑的眼洞,尚有小半张脸暴露在外,他的嘴唇紧闭,嘴角微微勾起,指着聂捕头手中的蛇说道:“平凡人家岂会知道此蛇的金贵之处?此乃稀有名蛇花头蝰,身怀剧毒,但肉质十分鲜美,南方有人愿出万金相求!可谓杀蛇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不巧,紫阳县曾有人见到过,传闻那见过花头蝰的人就住在马蹄胡同头段地方。”
“那又如何?你莫要跟爷拐弯抹角!”聂捕头不耐烦地挥挥长棍,棍头稍稍擦过玄铁游侠的衣角,玄铁游侠尚未开口接话,他身后的街坊却突然义愤声声!
孙二带头,一众街坊怒视着聂捕头大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伸手打一个救了无数人命的英雄侠客?!今天你若敢仗势欺人,我们都跟你拼了!”
聂捕头惊得倒退三步,脸上十分难看,只见那玄铁游侠稍稍朝街坊们一摆手,怒骂声便戛然而止,看呆了刘娟儿不免又呆上几分,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啊!
玄铁游侠又对聂捕头拱手一礼,低声道:“官爷有所不知,这花头蝰的习性特殊,其一,花头蝰喜欢在民居房檐深处安巢。其二,花头蝰喜爱享用人食,秉性却不爱伤人。其三,花头蝰有极其强烈的领地意识,但凡有别的毒蛇在巢穴附近出现,它就会立即显身与之缠斗。终上所述,这杀蛇的以为马蹄胡同头间有人捕获花头蝰养在家中,为了将它引逗出来,便放出许多毒蛇,不惜伤害人命!”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鸦雀无声,那杀蛇的整幅身子瘫软在地,喉咙里咕噜作响,有心反驳,却“啊、啊”地说不出话来。
玄铁游侠又朝街坊们摆了摆手,又从聂捕头手中压着花头蝰的七寸,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指着那虚弱的蛇头说:“这条蝰已经咬过人,放光了毒牙上的毒,因此极易捕捉!适才那杀蛇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