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我们江夏,很冷很冷……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记得那时哥哥的脸,笑意是那么寂寞带着微微的悲伤、还有一丝莫名的嘲讽~
“你们确定不能放过我俩么?”哥哥的声音很寂寥,如同厌倦了某种游戏的孩子,准备将玩具拆毁。
“是的,你必须死,不死、我们寝食难安。”第二个出声,“你知道我前些日子入宫觐见父王,听见父王无意提了句,怀志这孩子,胸有山川、腹有沟渠,可成大事,就怕他,走歪了。”
“你瞧瞧,你在父皇心目中,该多有地位啊!”
老二阴恻恻的说,模仿者父皇的声音微妙微翘的,令人信以为真,嚼舌者最大的本事便是通过嚼舌来获取,最大化利益,此刻他的这句话,不知道真假,却更加激起了老大的愤怒。
“所以我不能留你么你兄妹在世,本来我也想留着你们存在,看着我如何登基,如何一步步辉煌,而你们只能如丧家之犬仰望我,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父王既然对你评价那么高,那现在,你,还有你,必须死。”声音有了和平日伪装的良善王者大不相同,真面目露了出来。
狐狸终于藏不住尾巴,不过,换成他们,如果还活着,或许也会说,果然这熊怀志藏着祸心。
那一天,雪下的特别大~
特别大!
风雪掩埋了一切的真相,我却是了知真相的唯一,不对,还有一个,便是如今的绛王,我的哥哥熊怀志。
那一天,我看见了天下最艳美的风雪,最迷幻的刀法,最冷酷的哀嚎~
响彻山谷,无人可逃。
……
“你们三就能放倒我和妈我妹妹?!”哥哥笑的很甜,好似生死不过就是一场大梦,笑容再次激怒了他们。
老大拍拍手,雪地山谷忽然现出十多个黑衣黑服蒙面的杀手。
“不需我们动手,既然你们不愿意留的全尸,那他们会将你们剁成碎片,丢在这谷里喂野兽,当然,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们的,我会让他们砍掉你们四肢,在这冬季,饥饿的野狼会将你们身上一块块的肉撕下来,是不是很妙啊,哈哈哈……”
老大的声音就像恶魔。
然而他没料到,恶魔来临,地狱已空。
谁才是真正的恶魔,是的,刨丁解牛,解的不是牛或野兽,此际忽然天色变,寒风席卷起雪花,雪花里我看见了哥哥,那个永远微笑的,看着赢弱的哥哥,忽然拔出了佩刀,一把硕大无比的杀猪刀。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是的,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了,杀猪刀对训练有素的杀手。
还是个16岁及冠的青少年。
哈哈哈,我看见杀手中的头领,那个衣服穿的最名贵,最与众不同的家伙在眼泪里,惊愕的睁大了眼珠,他握刀的手,腰刀刚刚拔出一半,他便顿在那里,似乎石化、满目惊疑,然,他就像一具雕像。
从来,我都没见到,哥哥平素在修炼特殊武技,我见到的便是他极其喜好烹饪。
现在他,以人为模型,解了那头领成了一具骨架。
那一次,我看见了最伟大的魔幻师,是如何艺术的雕刻一个人成了一具骨架,很美很灿烂如绝望的烟火一般……
一片雪花滴落在他的肩膀上,此刻很寂静,杀手们早已轰逃而散!
没人愿意在这样可怕的魔鬼面前送死,没人。
现在留下的,只有那三个倒霉蛋蛋了。
那时,我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为生存不折手段,老大扑通一下跪地,指着老二“兄弟饶命,都是他挑拨离间我俩兄弟的关系啊。”
老二指着老三,“都是他……”
互相在对掐,都想活命。
“若得罪了,就要斩尽杀绝~”我那时看到了哥哥的笑容,如刀,后来他告诉我,这刀,有个名字叫,笑里藏刀又叫斩尽杀绝。
“你们看,我是多么仁慈,我都不杀你们,就是让你们断了脚筋,而我~”他忽然冲到了那个骨架面前,那个骨架被剔得白骨蹭亮,不带一丝一毫的肉屑,只是手骨还握住刀把,握的很紧很紧。
哥哥忽然就抓住了那骨架握刀的手,对着自己的腹部便是一刀~
狠!凶残!却是微笑如春风~
“我也重伤,只能拖着身子回去报信了,你么你说的很对很对,野狼群便要来了,这儿的人血的味道,很合适他们度过一个寒冬~”
“你是魔鬼!”
“你这天杀的,你会得到报应的~”
……
我听不见了,我被哥哥打晕。
……后来的后来,老绛王身边便剩下了哥哥,他颓丧的退位了。
退位的那一天,他显得那么苍老。
“你的几个哥哥都是因为冲动,死在了群狼的口中,你做事以后要审慎度情才是!”老绛王说的老泪纵横的,不过话里面似乎含着某种无奈。
那一天,我看见了哥哥加冕,成了新绛王。
他的微笑,温暖了热切的封地辰民,却是用了人所未见的热血换来的。
所有的幸福,背后都有深深的牺牲和搏杀付出。
除了我,还有厨子庖丁,没人知道,我的哥哥绛王,居然是最厉害的魔幻师,有出声入化的刀法,庖丁解牛,最灿烂的微笑里藏着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想,这,便是整个楚国的新王,最担忧之事,因为他,提防着这刀剔他的时候,所以在收拾完了其他对手后,他终于瞄准了我江夏的绛王。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