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车就启动了,云深深看着车窗外张燃和赵刚的身体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转弯处,心里一阵想骂人的冲动。

但当务之急,是怎么安全下车。

车内安静得过分,除了自己有节奏的心跳,云深深听不到任何声响,她不敢明目张胆去看慕择城,暗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用眼尾余光去扫。

嗯,好像没有生气或者要发火的样子,是这个魔王今天心情好?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天,能不能麻烦你先说话,就是狠狠骂她揣她下车都行,这样不言不语简直心里折磨!

云深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眼看车越开越远,前方不远就是去另一个区的快速通道,她一着急再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转过头以一种超诚挚的态度跟慕择城说:“对不起,先生,我刚刚认错人了,麻烦您前面随便找个地方停车。”

慕择城很闲散的靠在椅背上,他应是有应酬,身上是正式服帖的黑色商务西装,领带也是纯黑,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善意。

“认错了人?”他笑起来,那种笑让云深深觉得他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说:“你的意思,我这张脸是路人脸?”

云深深被他问得头皮发麻,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增加可信度又瞎诌说,“是你长得有些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才会认错。”

“哦?像谁?”

云深深想,慕择城这种暴躁性人格最是自恋又自大,尤其现在不止被一群前赴后继的花痴迷妹围着叫老公,各路媒体也全方位盛赞他的颜,早就嘚瑟得没边儿,她现在要不说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怕是……

但是人物?

若是随便说个流量明星小鲜肉他肯定不满意,演技派的帅大叔他肯定又嫌老,商业精英又还要帅的她又不认识,那历史人物?秦始皇?潘安?……

云深深大脑飞速旋转着,正犹豫说谁靠谱,又听他说:“云深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叔叔?”

云深深愕然抬起头,靠,他特么居然认识她!她想起慕择城曾经的“光辉”事迹,不禁汗毛直立,一阵恶寒。

“我叔叔在我爸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半晌,她说。

“所以呢,你是说我像个死人,还是瘸腿的?”慕择城倾身靠近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脸上,“呵,你爸小时候。”

他轻佻的动作让云深深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她狠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双手用力在他肩上一推,正色道:“我都说了是认错了人,你还想怎么样?到底让不让我下车?”她胸口起伏着举起手机摇了摇,“我刚刚已经微信通知我朋友我在你车里,你要是敢把我弄走,就是非法囚禁。”

既然横竖都是死,总要死得有气节些!

云深深在等慕择城发火,最好是雷霆狂怒扔她下去,当然她也在赌,赌慕择城会在意公众影响力。

但实际慕择城在后面的时间里再没看她一眼,更没说一句话,他依旧很闲散的靠在椅背上,许是觉得不太舒服,他松了下领带,手里捏着一个玉坠细细把玩,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云深深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长得不一样,竟然是一个内双,一个外双,平时看不出差别,此刻半眯着,右眼就显得更大,却又不显得怪,反而别有情调。

都说大眼勾人,小眼勾魂,难不成这家伙勾人又勾魂?

云深深腹诽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言不语,心急之下正欲开口,却听他淡淡吩咐一声:“前面停车。”

车停下,云深深连忙拉开车门跳下去,她犹豫一下在关门的时候还是跟慕择城说了句:“谢谢。”

等车彻底离了视线,云深深才转身离开,她正寻思怎么坐车回事,一抬头懵了,这不是她刚刚上车的地方么?

……

第二天上班,云深深在单位停车场遇到张燃,她很自然的冲对对方笑了下,说了声早。张燃表情木讷的看她一眼没搭腔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云深深有些尴尬,但看着张燃脸上十分明显的疲态,眼框周围擦了厚粉也无法掩饰的乌青,又一阵唏嘘,那点不快也随即烟消云散。

无论多强势的女人,在遭遇背叛的时候也会像被抽了骨髓一般失魂落魄,只要爱了就有了软肋。

何荞大概是昨天玩的太尽兴,今天兴奋劲没过,随便接个电话都中气十足,笑声爽朗,云深深连续听了一上午,感觉耳膜都被磨得薄了。但上午实在太忙,她埋头在各种文件中间,连水都不敢多喝,也没功夫去管她。

快中午的时候,赵新雅送了文件回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何荞正照镜子,闻言立马抬头八卦:“什么?”

赵新雅看了下门口,声音低得几乎是对口型:“我看到张燃在哭。”

“怎么了?她儿子惹她生气了?”

“不像,哭得惨兮兮的,不像生气,像是……遇到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情,你说该不会是她老公出了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难道出轨了?”何荞瞪大眼睛看着赵新雅,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张主任不是经常标榜她是嫁给爱情,老公把她当女儿宠的。”

“当女儿宠?”赵新雅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你要有个长得不好还性格暴躁的作货女儿,你恨不得打死她。”

“哈哈哈哈,新雅,你能不搞笑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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