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若没有他这样的人。便不会看到下头人的急功近利,只会看到他们报上来的成就。纵使是惠民的好事,做的不好一样会变成坏事,所以,朝廷派了他这个广东巡按御史,咱们倒是可以放心省心了。昔日王荆公负天下大名二十年。新政也未必一无是处,可就是因为用错了人,使得新政变成了党争的工具。如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种愕。丑若是味用强令。样是好心办,了坏事。有这样铁骨火町刚人。就不怕底下弄玄虚邀功。”。
“铁骨难得,这样的人也就是在都察院配上顾佐那个铁面人最合适。京城里头黄谁退了,吕震死了,别人都说少了一个刺头一个滑头,可真正说起来并不是如此。都说君明臣贤,可贤臣之间未必就不会斗心眼,,算了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暂时和咱们不相干。”
张谦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对了,如今广东官场畏他于谦如虎。你那布政司暂且不提,桌司和都司恨不得见了他就绕道走。
这半年他平均每月要上五六本奏折,而且本本有物,不比其他巡按拿琐事充数。你大概不知道,就是你我,都给他参了两三回,更不用说李龙和喻良。御史当到这孤直的份上,着实是少见,”
见于谦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寂寞之态,张越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至于被人弹劾。他也没怎么在意,横竖以前也没有少过。待听得张谦说着说着渐渐提到了万国来朝,他不由得想到了这次庆祝码头落成拿出来的那些钱:“如今张公公可是咱们广东一省最大的财神爷了。海商还在备办船只,下海的还少,但从四月开始,番商的船就没断过,你这抽税抽分可是天天盆满钵满。对了,昨天划到码头上那只小般板上说郑公公他们那些人扫荡了西洋诸岛上刚刚成了气候的几伙海盗,恐怕这次除了满船货物,还有使臣。”
“进账多了,那是因为没人敢做假账糊弄,总能多一些钱。市舶司提举李文昌那家伙虽然是可恶的牛脾气,可做账等等却是一丝不芶,交给他倒也能放心。子于使臣,应付应付也就罢了,不要让那么多人进京,免得浪费钱粮,,哎,你看,船进港了!”
锣鼓喧天中,更多人的目光却望向了码头外面的大海。尽管这区区几艘船远远比不上去年冬天的千帆蔽日,但不单单是众多来自佛山镇的商人,就连那些负责营建新码头的工匠和短工等等也都翘首盼望。当第一艘船稳稳当当地停好下锚之后。立刻就有人搭上厚实的船板几个,身穿红许袄的军士三步并两步踩着船板跳下了船,然后就对船上吆喝了
。
很快,船上方才架起了更多的船板,这次下来的是一队十几个身材健壮彪悍的军士。眼见张谦等人已经下了高台上前迎来,为首的那个军官顿时加快了脚步。待到近前。他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行了军礼:“卑职神威左卫百户项蛟,参见各位大人。”
张越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认出了此人是数年前南京因借粮犯夜而被自己带去马府街郑府,之前又跟随郑和下番的那个军汉项蛟。见张谦叫了他起身,他少不得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昔日故人,见其精神饱满红光满面,不禁微微一笑。
项蛟偷膘了众人一眼,却只认的张谦和张越,不禁想起了临行前郑和的吩咐,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叉手低头禀报道:“卑职奉郑公公命,领大明神威舰五艘回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有心打听此次下番收获的李龙和喻良大为失望。之前镇远侯顾兴祖被夺爵之后,李龙由于有张越和张谦说了几句好话。不但没有追究之前受顾兴祖挑唆的罪过,还得了几句嘉奖勉励,如今已经在广东不想挪窝;而喻良也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干满这一任之后就回京任职的准消息,于是越发和布政司毒调一致。但尽管是统一战线上的人,对于布政司和市舶公馆先头联手做的这笔大生意,他们仍是有些垂涎三尺。
旁人的心思张越又怎会不知道,然而,这不是吃不吃独食的问题。而是他还等着这笔钱急用,这其中更有一部分是上交国库的钱粮。毕竟,先头为了去岁的秋粮,布政司还落下了不小的饥荒。于是,瞅见张谦使了个眼色过来,他便颌首道:“项百户一路辛苦了,中午三司衙门在彩云楼上有饮宴,不过那儿人多,还走到码头东边张公公的别院歇一歇。”
当初在南京那会儿能悍然犯夜。又为支米还是支钞的问题在张越面前理直气壮坦然直言,项蛟自然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机敏灵巧的人。但他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极其惦记恩情,于是在下番官军裁汰了一批年老体弱的在南京养老之后,他才的以升迁至百户,这次更让郑和交托了这样一个大任务回来。默不作声地随着张谦张越来到新码头着边的那座小院子,一进屋,他就抢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呈给了前头的张越。
“张大人,这是此次五船货物的明细账目。”
张越接过之后随手翻了翻,又递给旁边的张谦,这才对项蛟笑道:“账目回头我会让懂行的专人去看,具体事宜我却想听你解说解说。”
项蛟闻言不禁一呆,见张越正含笑看着自己,他立时想起郑和说过。给他这个百户就是为了赏识他当初的诚实敢言,便挺直了腰杆说:“回禀张大人,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