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子!许光子!”门外又响起了鸟叫声。
许六年打了个颤道:“又来了!”
他刚才看过水缸,里面的水已经不多,这要再让它在头上拉一泡屎,不知道够不够洗的。
莫前路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光子,他总觉得鸟儿这次的目标会是许光子,那情景他想一想就觉得好笑。
“小黑,乱叫什么,吵死了,快闭嘴!”
鸟叫声尚未停息,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鸟儿不叫了。好像它听得懂人话一样。
“有人来了!”许六年和莫前路都瞿然一惊。
许光子却在想:“那只怪鸟明明是金色的,为什么外面那个人叫它小黑呢?”
许六年忧心忡忡地道:“老莫,我们未经同意就进了别人屋子,还用了他的水,你说他会不会见怪?”
这样的小事本来毋须挂虑,但许六年有求于人,心先自虚了。
莫前路道:“应该不会罢。山民们一般都很豪爽的。要真有什么话说,我们赔他几个钱就是了。”
“对对,赔钱,赔钱。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都赔。”
两个人商量好了正要出去,听见外面那人道:“咦,怎么地上都是水,有客人来了吗?”
许六年连忙出来,看见门外站着一位老者,身材高大,须发都已全白,脸上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那只怪鸟歇在他肩头。
“大爷,您好。”许六年恭恭敬敬地向老人鞠了个躬。
现今年代,陌生人见面不过微笑点头而已。但许六年是来求人的,又失礼在先,自然要表现得恭敬一些。
“大爷好。”莫前路也学着鞠了一躬。
许光子直挺挺站着,盯着老人肩头的那只鸟儿。
“许光子!”那只鸟儿得意洋洋地叫了一声,伸喙在老人身上啄了一下。那样子就如宠物向它的主人邀功一般。
许六年的头发还是湿的。老人一看就心中有算了,哈哈大笑道:“小黑,你又调皮了吧。”
“许光子!”鸟儿偏了一下头,一副傲娇的样子。
老人笑得更欢了:“你这只狭促鸟儿,就跟你主人一样,专爱干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这话许六年等人都听明白了。原来这只怪鸟的主人不是眼前的这个老人,而是另有其人。
“大爷,我们刚才……”许六年想解释一下方才发生的事。
老人摆摆手,阻止了他:“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小黑就爱欺负人。不过谁叫它是畜生呢,畜生懂得什么?你不要见怪啊。”
“许光子!”那鸟儿又叫了一声,一只鸟眼瞪着老人,好像对他有些不满。
许六年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不过因为刚才头脏了,门又开着,我们就进屋里……”
“进屋里打点水是吧,”老人道:“没什么的。小黑把你头弄脏了,你要洗干净,不去屋里找水还去哪里?没事的。这屋里也没什么东西,你不要小小心心的,弄得我老人家好生难受。”
原来是个爽直老人,许六年放心了。
“来来来,进屋里坐坐,别老在外面站着。”老人说着自己先进了屋。
许六年等人赶紧跟上。
“坐吧。”老人指指凳子:“别嫌脏,这村子好久没人来了。上一次来人,好像还是三年前。”
许六年连忙坐下来,免得让老人误会他嫌脏。
莫前路挨着许六年坐下,只有许光子还站着。
“你不坐吗?”老人问许光子。
“我不坐。”许光子摇了摇头。
屋里一共只有两条长凳,那条坐满了,再坐就只能坐在老人旁边了。那只怪鸟就停在老人肩上,他得防备它乘机在他头上拉屎。
“许光子!”鸟儿又叫了一声。
“小黑,你别吵。”老人打了鸟儿一下:“不然就不给你粟米吃了。”
鸟儿感到了威胁,住口不响了。
“小孩子不坐站着也好。”老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问道:“你们到这个小山村来什么事,看风景吗?”
“不是不是。”许六年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这里还有人吗?年青人都走光了,老年人过一年少一个,也死得差不多了。”
“我们是来找陈一清老人的。”
“陈一清……你们找他干什么?”
“找他看病,我儿子身体不好。”
“就是他?”老人指了指许光子。
“嗯,是的。”
“这孩子看起来身体很好啊,不像有病的样子。”
许六年将许光子的病情说了一遍。
“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病。”老人嘀咕了一句,问道:“你觉得陈一清能看好这个病?谁告诉你的?”
这话一说出来,许六年就知道他不是陈一清了,便道:“是一位叫陈华三的医生告诉我的。”
“陈华三……”老人道:“是那小子啊,听说他现在舜州开诊所,挣了不少钱。这么些年了,也不回来看看,亏得他三叔当年携带他。”
“陈华三的三叔是……”
“就是你们要找的陈一清啊。”
“哦。”虽然许六年也已猜到,但总得老人说了才能确定。
“咦,不对啊,陈华三在舜州,他怎么告诉你的?”老人回过神来,疑问道。
“因为我就是舜州人啊。我们昨天坐飞机过来的。”
“那就难怪了。”老人道:“我说你们怎么敢到这睡仙村来呢,原来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情况。”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