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今日赌运亨通,在赌桌上大杀四方,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赢了三百多两银子。
他身材瘦小,贼眉鼠目,尤其是那两撇长长的八字胡,给人印象最为深刻。
发牌的不是什么性感荷官,而是一个肌肉虬结的光头壮汉。
他那张古板的脸上强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媚笑,朝王员外道:“大人今儿可真是旺,加上您吉人天相,根本没人能压住您的财运,这钱啊,就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绝!”
听得此言,王员外哈哈一笑心情大好,十分阔绰的便赏了他十两银子。
接住十两银子的赏钱,光头壮汉干笑两声,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
谁都知道,王员外的小妾们就在城郊的小窑子里,十两银子便可伺候一次。
这家伙赏钱也就算了,可偏偏好巧不巧的就赏了十两,如何不让人多想?
这时,一名输得最多的赌客红着眼睛,朝王员外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是那个让小老婆都去卖身的龟公王员外?”
王员外渐渐止住笑容,眯眼望着那名赌客,沉声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
敢和王员外当众叫板,这赌客估摸着不是湖阳郡的人。
果然,他毫不介意王员外的威胁目光,冷冷笑道:“瞪着双小眼睛吓唬谁呢?老子走江湖七八个年头了,倒还真是第一次被设局套钱,你们这赌坊就他娘的不干净!”
闻声,一些也输了钱的人刚想开口附和两句时,赌坊的一众凶神恶煞的壮汉打手,便接连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让他们顿时缩了缩头,不敢搅这趟浑水。
赌客啐了一口,阴阳怪气的道:“咋的,黑吃黑?”
站在王员外身旁的庄家开口骂道:“你他娘一个江湖骗子还真会给你那狗脸贴金,黑吃黑?你算哪门子的黑啊?再不滚,今儿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赌客刚欲发怒,但他也不傻,见赌坊一方人多势众,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咬咬牙,转身就走倒也利落,心想输的一百两银子权当喂了狗。
走到赌坊门前,他却突然朝王员外大声谑笑道:“王龟公你等着,老子不玩死你几个窑子里的小老婆,这事儿就他娘的不算完!”
王员外勃然大怒,喝道:“抓住他!我要亲手剥了他的皮!”
赌客心里一惊,慌忙转头就跑。
可不料,他刚一转头就猛地撞在了一面铁壁上,撞得头晕眼花,心想要完。
但等了片刻,却也没有如想象中一样被人抓住,闹哄哄的赌坊还瞬间安静了下去。
他惊疑不定,缓缓抬头望去。
一个身披铁甲,眼神冰冷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打扮全然不像是普通士卒,说他是将军也没人会怀疑。
而在他的身后,则还跟着几十个面无表情,煞气十足的士兵。
正是成弘。
成弘一把将他推开,踏着沉重的军靴上前一步,沉声大喝道:“谁是王员外?”
赌坊的庄家和打手们哪还有半分神气,一个个活像是夹着尾巴的狗,大气不敢出。
毕竟赌坊虽是合法的买卖,但终归是下九流之道,在官家面前永远也硬气不起来。
庄家悄悄伸手,推了一把身旁呆滞的王员外,示意这些人是来找他的。
王员外惊觉过来,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道:“这位军爷,我……我是王员外。”
成弘挥挥手,两名士兵便顿时冲上去将王员外擒住。
王员外欺男霸女还行,何曾见过这般场面,双腿不由当即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军爷,我什么罪也没犯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军爷,我也是吃朝廷俸禄的人啊!”
成弘冷冷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罪加一等!”
王员外惊慌失措,满脸细汗,骤然想起昨天在东街抓了个农家姑娘,恍然大悟喊道:“军爷,我真不知道雪燕还跟您认识……您容我片刻,我马上就去给她放了!”
见成弘没有松口的意思,王员外又嘶吼道:“军爷,我赔钱!我赔她一百两,不,五百两银子!”
成弘转身就走。
两名士兵便拖着王员外跟上,见他不老实就用军靴踹了几脚。
“一千两!军爷!咱有话好说啊……”
随着成弘等人离开,王员外的声音便渐渐远去。
赌坊里的人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那名自称走江湖七八个年头的赌客,盯着远去的士兵们,一脸痛快神情。
……
……
胆小如鼠这几个字,用来形容王员外一点也不过分。
这老小子自打被成弘抓走后,就一直也没有停过呼喊,越打他喊得越大声。
才走到客栈楼下,坐在三楼房间里的唐夜便听见了他的恐慌求饶。
片刻,敲门声响起。
唐夜敛回笑容,淡淡道:“进。”
房门推开,成弘亲自押着王员外走了进来。
他一脚将王员外踹翻在地,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恭声道:“皇上,人带来了。”
王员外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求饶,听得成弘此言,他整个人顿时僵住。
“皇……皇上?!”
他猛地抬头盯着唐夜,后者正笑眯眯的望着他,那笑容直让人不寒而栗。
成弘既然能带着士兵在城里抓人,就必定是官家人。
而湖阳郡的官员们,王员外虽不敢说全部认识,但至少都混了个眼熟。
可成弘他却十分眼生。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