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爸爸快不行了。请您帮帮我们吧。”
大厅里,裴清跪在地上,此时已是冬季,他的身上却还穿着单薄的校服。一双手和脸都冻得通红。他哭得很狼狈,余畅觉得,哪怕是在无尾崖他被伤了双手,也不曾见他如此过。
这是把尊严和骄傲全都抛开后的裴清,他已经不管不顾。只要能留住自己的亲人,哪怕叫他去死他都愿意。
余畅怎舍得见他这般,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只能看着,心痛地看着。
“若是丹阳看到这样的裴清,估计会发疯吧。”身边,汪靖突然说。
“小姐,你不能去!小姐!”
这时,大厅的右侧,一道墙后,江巡死命拉着江奕衾。此时江奕衾脸色苍白,身材已经开始走样。整个人完全找不出当日那清雅如荷花的影子。
“阿清,阿清。”江奕衾被江巡拉着,哭得几近崩溃。
“大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若是你这样出去,吓到小少爷不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群人对小少爷出手该怎么办?”
江巡的话瞬间就让江奕衾没了声。她扒着墙角,不敢哭出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在冰冷地面上的人。他长大了,长高了,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裴家的事,与我江家无关。”江昱背着双手,其实指甲已深深掐进了肉里。
“你为何如此绝情!”裴清抬起头,眼里满是憎恨,“即便你再看人不起,也改变不了我们的血缘关系!你如此这般视亲人而不顾,铁石心肠到极点,就不怕自己将来会得到报应吗?”
裴清绝望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怒吼声响彻江家大宅。
江昱脸色铁青,他气道:“滚、滚出江家!你才是江家最大的耻辱!”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江奕衾痛苦地躲在墙后哭泣,突然,她觉得自己整个体内的血液都在翻涌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江巡想去拉她,却见她越来越痛苦。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又犯病了!”
这时,裴清已经离开了江家大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自己母亲变成怪物的样子。直到无尾崖的那一次。
记忆结束,汪靖的脸色明显不好。她的神力消耗过大,让原本就伤势未痊的她有些站立不稳。幸好余畅一把抓住她,然后浑身开始冒起金色光芒。汪靖只觉浑身顿时舒服了很多:“多谢。”
“你辛苦了。”余畅说道。
肖看着眼前的江奕衾,心里充满了疑惑:“到底当时在屏风后面要江家老爷子帮忙的人是谁呢?而那个实验室又是哪里?还有,江奕衾最后要去看得那个‘未死之人’又是谁?余畅,我觉得我们要好好查一下。”
“没错,汪靖姐,你一定要帮我们。”余畅对汪靖说道。
“放心,在找到丹阳之前,我一定会全力协助你们。”
“哎,对了,自从我们回来后,汪煦就不见了。你见过他吗?”余畅事多,这才想起汪煦来。
“没有。”汪靖摇摇头,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汪煦不见了,“我跟他早就断了感应。我试着联系他但都没有用。不过,他还活着,这点我可以肯定。”
“你这边目标太大,接下来,你就暗中调查,我跟汪靖姐去找当年的资料。”余畅转身对肖说。
“什么叫我的目标大,难道你目标就不大!你可是万神尊者。”肖心里不舒服,就又拿帝兴的身份说事。
“肖。”余畅见他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立马解释说,“我说的不是你肖家少主的身份,而是你现在当红明星这个事情。你出现在大众面前终究是不妥。我知道你很想帮忙,我也很需要你。但从江伯母的记忆中,我们可以看到,除了最后的凤凰血,这里没有半个神参与进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听到这里,肖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最后把清潭村人全射杀的飞机吗?这不仅仅是神族的事。而且,往往,人心更为可怕。”
“我明白了。行,我这边也会想办法查当年的事。对了,我打算立即联系我认识的那个朋友,看什么时候能给裴清接假肢。”
“好,我还得回趟局里去找一个人。他应该还在。”余畅说。
“你说的是”
“嗯,就是穆云祯。”余畅更加肯定了肖心中所想,他的母亲舒婉茵跟江奕衾那般好,肯定会知道些什么。即便现在舒婉茵已经过世多年,但或许还留下什么线索。
“汪靖姐,你跟我一起回去?”余畅问汪靖。
“不,我现在不宜出现在局里。否则,上面肯定会把之前我失踪的事来一个调查,到时候,反而会限制我的行动。”
汪靖的话确实有理,余畅一锤定音:“行,你跟肖都暗中行事,我就在明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也能让你们安全一些。”
“哎,先别说这些啊,你自己也得当心点。你不是说你压根五识未全,还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些人呢。”
“行了,你现在是不挖苦我两句就不舒服是吧!”余畅没好气地给了肖一拳,接着又笑道,“就算我真打不过,这不还有你嘛。”
“我也打不过。”肖别扭地摸了摸鼻子,想起了之前在无尾崖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菜鸟。
“胡说,你是完全没发挥自己实力的千分之一。不过也无所谓,慢慢来,你只要把你体内现有的神力使出来,就很厉害了!”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