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乾坤二使接到李轩的指令后便回到了恭亲王府,两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看不出任何异状。
乾坤二使一黑一白,一男一女,齐齐地跪在李轩面前复命。
李轩放下手中的茶,开口问道:“如何?”
乾道:“禀告主上,一切并无异样,那人下榻在城中的黄鹤楼,除了与手下几个胡人小厮交流外,没有接见任何人。晚上,那人去了仙梦居,点了仙梦居的头牌百合姑娘,两人饮酒贪欢,一直到了接近三更天的时候,才和一起的小厮回到了黄鹤楼。即便是在回去的路上,那人也未与任何人接触。”
李轩道:“本王知道了,你们仔细想想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吗?”
坤断然道:“没有,同普通来参加这次万象拍卖会的外来商客相比,没有任何不同。”
李轩道:“好吧,本王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乾坤二使退下后,坐在房内屏风后面的陌无双走了出来,李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怎样?正如本王所说这次是你多虑了。”
陌无双叹了口道:“但愿吧。”
陌无双仔细地回想乾坤二使的话,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可是回答是否过于干脆,他不知道,只是心理有些惴惴不安。
十一月二十三日,纪凌尘迎来了十七岁的生日,第一次他对这种仪式感的东西有了些许好感,因为方沁说过今年她要陪自己过这个生日。
纪凌尘从后院的桂花树下,取出了一坛酒,将其摆在了红木桌上,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和两幅碗筷,他刚把尘封的女儿红打开,方沁就来到了院子里。
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方沁眉目含笑,朝纪凌尘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香醇的酒香以及淡淡的雪海(菊花的品种)香味,让人十分悠闲舒适。方沁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做工精巧的短剑,约一尺长,宽约两指。剑柄上面镶嵌着绚烂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夺目。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方沁一边舞剑一边吟唱着《渡易水歌》
衣袂飘飘,身影灵动,颇有当年公孙大娘舞剑的风采。
“这是给你的。”方沁将这把短剑递给了纪凌尘。
纪凌尘颇为吃惊道:“这是给我?”
方沁笑道:“怎么不喜欢?”
纪凌尘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只是姐姐怎么会想到要送给我一把兵器?”
纪凌尘接过短剑仔细的看了看。
“你可知徐夫人?”方沁坐了下来问道。
纪凌尘立刻道:“姐姐说的是那个为荆轲打造匕首的徐夫人?”
方沁点了点头道:“这把短剑的元身就是荆轲用的那把匕首,不过我请不易先生为其加工,如何?可还合你心意?”
纪凌尘听到这话连声问道:“真的吗?这真的是荆轲用过的,姐姐这是真的吗?”
纪凌尘又仔仔细细的打开短剑,反反复复地看了好久。
方沁调侃道:“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到荆轲的影子,只是把特殊点的兵器收下便是。”
纪凌尘爱不释手地反复抚摸这把短剑,剑鞘漆黑如墨,剑身亮如月光,剑柄宝石镶嵌高贵典雅,这既可当做一把利器又可看做是一件气质不俗的装饰品。
方沁看着满心欢喜的纪凌尘道:“你向来羡慕荆轲的游侠生活,却一直被我安置于宫中处处受人牵制,这些年你可怪姐姐?”
听到这话纪凌尘的脸色有些变了变,他温柔一笑道:“姐姐说这些话干什么?这两三年来若是没有姐姐,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待我又如同亲弟弟,我怎么会怪你?”
方沁叹了口气道:“你不怪我,不怨我,但是我却没有一时一刻不在后悔,后悔那时把你献给李恒,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的痛苦我何尝不知呢?”
纪凌尘淡淡地笑了,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很美,任何时候都让人心醉,可唯独此时悲伤与无奈笼罩着他,这份美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纪凌尘满上了酒敬了方沁一杯道:“这是姐姐第一次陪我过生日,我们不说别的,就这样痛痛快快地喝酒就很好。”
两人一饮而尽,几杯下来,方沁竟有些不胜酒力,感觉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不过奇怪的是纪凌尘倒是没有任何醉意。
方沁晃了晃脑袋,看着面不改色的纪凌尘道:“小尘,怎么回事?这酒……这酒……怎么?”
方沁只觉得眼前的纪凌尘分化成好几个人,然后两眼一黑趴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坐在对面的纪凌尘将方沁拦腰抱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平日里的那种媚态与柔情荡然无存,他的神情很冷,但看向怀里的方沁时又多了一丝宠溺的温柔。
这与他平日里在方沁面前时那种乖巧,讨人怜爱的形象完全不同,此时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不是一个在男人身下承欢的柔弱美人应有的气势。
在这身脂粉气息的美丽皮囊下面,有一个青春少年的男子与悸动,也有一份他压抑已久不得宣泄的爱情。
纪凌尘小心翼翼地将方沁平坦地放在了床上,他为方沁描眉,化妆,换掉了原本月白色的长裙,给她换上了红衣似火的嫁衣。
他将房间里的一切布置成新房的模样,连同自己,此时的他不再是李桓身边的满身胭脂水粉的美艳男宠,而是一身喜服俊美冷艳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