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见猴子说不讲理的丫头片子是孙政委家的小倩起,周四海就用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她倒车、下车,然后走过来叫“四哥”。周四海阴冷的望着她,看也不看推开猴子递烟的手,“‘四哥’也是你叫的?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
除了老柳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僵,孙倩已经让步了,周四海这么做就有些过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连孙政委的面子也不打算给了。
猴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身后苏沐可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周四海的底细,这事然虽是孙倩不对,但她已经服软了,一个大男人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就有点差劲了。“这位周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做男人的还是要大度些。”这句话不轻不重,周四海总归是个男人,就算孙倩其人再可恶,他都不好再发作了。
“大度也要分人,有些人卑鄙无耻惯了,当不起人家大度!”
周四海循声一看,乐了。有给他出气的来了,他只要撑稳了腰就行了。只看朱嘉露聘聘婷婷走到人群中间,身后还有石甜甜两口子压阵。“苏沐可有吗?”嚣张又霸道的口气,娘娘的风范端的十足。
苏沐可坦坦荡荡往前跨了一步,周身凛冽的清贵气。朱嘉露神采飞扬的杏核眼肆无忌惮的把苏沐可打量了一遍,转身又把一脸愤恨的孙倩审视了一遭,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孙倩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方面不想在苏沐可面前失了她保持多年的休养,一方面又惹不起周四海,硬生生憋住不敢发作,白擦擦的脸憋得通红。
朱嘉露脸对着孙倩,话却是对背后的老柳说的:“老柳,通知你们家的跑堂的,以后你的串吧不许这个女人进门。她如果非要进来,也不用动武。她如果要闹、要砸,都随她,就是不许做她的生意。有多少损失记我的账,包赔!”朱嘉露不给孙倩说话的机会,走近两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来一次,我就把你当初是怎么逼走葛嘉若的,分次分回的讲给苏沐可听,看他还会不会搭理你?”
孙倩瞬间惨白了脸,嘴唇颤了两颤,“你是谁?”
朱嘉露娇笑两声,“嘉露、嘉若,你说我是谁?葛嘉若不说,我可是天生的碎嘴。别在我眼前晃,小心我管不住嘴。”嘉露、嘉若没有相似之处,姓氏又不同。葛嘉若又刻意瞒着,所以在部队的时候知道她底细人的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连苏沐可都不知道,孙倩又怎么会知道。
朱嘉露话说的忒有气势,可见宫里小主演的顺溜。老柳更是像足了娘娘手下管事的太监,不理孙倩,直接问苏沐可三个,“怎么着?哥儿几个是回去接着吃,还是结账走人?”
竹竿儿是个暴脾气,“老柳,你丫这些年拍马屁的本事见长啊!哥们官是没人家大,可也不是平头老百姓,你小子也别不长眼。”老柳挂着标准的微笑,不卑不亢道:“我是拍马屁,可我这马屁拍的不是官儿,是我老板的马屁。朱小姐是本小店的股东,她说的话我必须得听。咱打开门做买卖,想卖谁就卖谁,不想卖谁就不卖谁,就是总统也管不着咱!”
周四海拍拍竹竿儿的肩膀,“小伙子,这儿这么多证人,说话可得留神。”
猴子是个圆滑的,今儿这事本就是孙倩错在先,朱嘉露虽然霸道了点,可人家老柳做事也挑不出毛病来。他们这群人要在这地界闹起来,着实是难看。他连忙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的塞到老柳手里,左手拉着苏沐可,右手挎着竹竿儿,满脸赔笑的对周四海说:“误会,误会。都是哥们儿,别为点儿小事坏了兄弟感情。老柳,多少就是它了,我回头再来啊!”说完就往外走,孙倩也只能一路小跑儿乖巧的跟着。
苏沐可回头看朱嘉露,锋利的眉头皱了几皱。
“真是痛快!”大获全胜的朱嘉露干了一杯啤酒,看周四海也顺眼了许多。葛嘉若虽然嘴严,可他们也不是傻子,从楚焰当年透露的一些细枝末节,他们三个臭皮匠就顶了一个诸葛亮出来,硬是把当年事情的始末分析了个**成出来。葛嘉若的恶运就是从调离济南开始的,他们对孙倩这个始作俑者自然是恨之入骨。至于苏沐可,只能说葛嘉若年少无知,爱的比人深,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
周四海一天的衰气被朱嘉露泄了个痛快,又赶上石甜甜老公是个好聊的,四个人聊得欢快喝的尽兴。散场时,朱嘉露要上石甜甜的保姆车,被周四海一胳膊勒在自己怀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有没有眼力见儿,跟我走!”
车开到朱嘉露家楼下,周四海推推她,“到家了,滚。”朱嘉露哼了哼,没动弹。周四海又推了推,朱嘉露抬起眼皮翻了翻,又不动了。
周四海连拉带拽的把朱嘉露扛回家,死沉死沉的废了他半条老命。进了门她倒醒了,周四海说:“呵,您醒的挺会挑时候啊!”朱嘉露眯着杏核眼,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底下晕了一圈儿黑。周四海推开她的脸,“真丑!”朱嘉露反倒凑上来,“你才丑呢!你全家都丑!”周四海呵呵一笑,“我们家确实都”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