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有个男子来求我降子，他恋人也是男子，天道岂能让他遂意？可他偏有这份机缘，所以我拿不定主意，想请教老君。”
早就见惯了分桃断袖之事的千华老君，听此话也沉吟片刻：“人界面临大难，天道也不会不容情。不过，你若贸然帮了他，男人生子，怕是会引起凡人恐慌。”
青澈正想点头称是，青愿突然一把夺过手机：“不，仙界太闭塞了，人界很早就开始研究男人受孕之事，而且颇有进展，唯一卡住的地方，是因为无论男女，都没有魂魄投生。但凡有魂魄投生，依凡人现在的科技水平，让男人有孕，绝对不是难事。”
“这是谁？”
青澈闻言愣住，千华老君向来是面上君子，不管心里多厌恶你，话里带多少刺，语气也都是温温和和的，但这三个字，老君却说得异常冰冷。
是不喜有人突然插话？
“是我的一盆仙草化了人形，被我收为童子了，还没入仙籍。他不懂规矩，还望老君恕罪。”他抢回手机赶紧解释。
老君语气放缓：“原来是那盆仙草啊，我听太上老君说起过。”老君停顿片刻，又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观察一番，若人类真有这个本事，你就满足他们。”
“记住，你要尽快补足人界数量。鬼界太盛，必有暴、乱。”
“是，恭送老君。”
两人又回去见窦正，这男孩已经被大青简单收拾过了，脸也洗了，还简单吃了点东西。
青澈对他说已经知晓他心意了，让他回去安心等待，心诚则灵。
窦正一听，立马心领神会，掏出一大把零钱：“我知道规矩，这是我的香油钱。”
一听心诚则灵就交钱，这孩子到底拜过多少仙了？
“我不收俗物，若是你我有缘，事成之后我自会取走报酬。你且安心回去。”青澈挥手，人便消失在了洞中。
事情暂时解决了，他回头想骂青愿方才不懂事，却见青愿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窦正有问题？”
青愿将笔记本打开，找出志愿者监控画面，电脑反过来给他看。
监控中，和窦正一模一样的人，正在病床上打点滴。仔细看，两人连左眼皮上的痣都一样。
***
清河酒店是青愿后来接手的，规模不大，在本地口碑还算不错，经过上次发布会一宣传，名气瞬间就不一样了。
这次实验清河医院总共收了十个志愿者，分别隔离在不同的房间，24小时接受观察治疗。除了志愿者本人，他们的爱人也要配合医院，但不限制自由。
窦正就是其中一个志愿者。与其他九个志愿者不同的是，别人都是男女恋人，只有他的爱人殷北和他是相同性别。
殷北大窦正三岁，同样没什么正经工作，跟着一个本家叔叔跑大车。
其实殷北家里条件还不错，父母属于高知，工作体面收入高，但是殷北和父母关系并不好，自己生活的也很拮据。
他们俩在城中村租了套房子，楼上他俩住，楼下是殷北的那个本家叔叔殷成休。
秋末的天气已经很凉爽了。青澈守在殷北家楼下守着，他虽然不会感觉冷，但是满地金黄落叶，人人都添了外套、毛衣，就他穿了单件衬衣，坐在石凳上玩手机。
青愿在忙自己的事，顺便帮他观察医院里的窦正。
在人间界热闹惯了，这一整天突然自己一个人待着，确实有几分无聊。
青澈刷着微博，突然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递到他面前。青愿裹了一条红色围脖，穿着驼色薄呢子大衣，带着个金色细框眼镜，这要是不知底细的人看了，必然觉得这是人界的精英了。
“我不渴。”青澈嘴上拒绝着，双手却不自觉伸过去，抱住了奶茶，暖意瞬间从掌心涌入，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
青愿挨着他坐下来，看一眼窗帘紧闭的房子：“你守在门外做什么，干脆点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有什么猫腻了？”
“我在等。”
“等什么？”
天色渐渐昏暗，晚霞烧的热烈，破旧的二层小楼在红霞的映衬下，也多了几分味道。青澈微微弓着身子，低声：“等一个时机。”末了，他又补充，“很多事情，你得跳出来才能看的明白。”
青愿不置可否。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但是红霞已经烧完了，整个世界似乎被薄薄涂抹了层灰黄色。小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窦正背着个双肩包，从门口开了辆小黄车，动作利索地走了。
而医院里的窦正，青愿过来之前特意问过他的情况，说是因为药物关系，整天昏昏欲睡的，基本不下床。
“跟？”
青澈想了片刻：“坐久了，反而不想动，不如我们继续等吧。”
他白天一向是懒洋洋的，今天忍着没睡觉已经表现很好了。
青愿想着，依他的懒劲儿，千华老君说的“观察一番”，到他这里恐怕会变成观察一年。
果然最后还得靠自己出手啊！想起来真是头痛，负担好重！
两人约莫又坐了一个小时，窦正走回来了，左手拎了三大袋子的蔬菜水果，很是吃力，腾出来的右手拿着电话，从小区大门到家门口，一直在通话。
青澈能听到他零零碎碎的抱怨，诸如“一天没见你”“你几点回来”“不许超过十点”“我做了好吃的，等你回来”。
窦正回家后就再没出来，连校飞买了龙虾，喊他们俩回来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