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晃眼十个春秋,奇花馥郁,异草芬芳,画栋雕檐,凌心阁中,一清秀少年伏案而卧,墨发轻飘,睫毛微颤,唇角若飞若扬,竟是如画般美丽,叫人爱怜。
“醒醒,醒醒。六皇子殿下”一个十三四岁身着翠绿荷衣的小丫鬟轻轻唤道。
“唔……该吃饭啦?”小少年揉揉眼,睡眼惺忪的抬起头,黑濯石般的眸子上罩着浓浓的水雾,摄人心魂,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白皙的小脸偏是带着一点潇洒不羁的傲气。
小丫鬟不禁红了红脸,心道,这主子,那次见都得惊艳一回,偏我还大他几岁,真是羞死人了……
忽然,这小丫鬟似是想到什么,掩嘴一惊,“现在已经日晒三竿了,只怕这学堂是又赶不上了!”
“哦……哈欠……”乱风日日连夜练功至清晨,迟到已经是常事了……想到夫子吹胡子瞪眼便觉十分有趣,“今日就不去了罢……”
“那怎么行……”小丫鬟眼圈一红,“您若还不去,娘娘追究下来,我……我……”说完竟低低抽泣起来。
乱风最看不得人哭,尤其是这么点年纪的小丫头,“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说完,起身,一溜烟儿逃似地跑掉。
哪知他刚走,小丫鬟便收起泪痕,咯咯轻笑起来,这一招果然是屡试不爽啊……话说原本花姬打算再多为乱风准备几个侍从,但小小的乱风竟执意不肯,常把那几个奴才弄的鸡飞狗跳,这才最终留下了小绿一人,显然这小绿已经识破了乱风的软肋,倒也将乱风治得服服帖帖。
学堂设在一处风水宝地,绿树红墙,碧草摇曳,甚是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夫子一身青色长袍,手捧书卷,正讲到情深意切之处,门外一阵乒乓作响,却是乱风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跨将进来。
在看乱风这身打扮,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甚至这张小脸上竟还留着几道口水痕迹。这哪是堂堂皇子的形象,简直像是路上遇见打劫的了……
“你……你……”夫子果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底下的学生们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如今,乱风几乎已经成了大家耻笑的对象,即使是再不堪的公子哥,看到乱风,也可以舒心的叹口气,比起他,自己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了……
“啊。学生又睡过了,夫子见谅。”乱风没半点诚意的挥挥手,脸朝天一扬,十足的纨绔子弟。
夫子的脸终于成功的变成草绿色,多少次因为忌惮他皇子的身份放过了他,岂料他竟这般顽固不化,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你给我过来!!”一声怒喝,却是当真生气了。手中长长的戒尺顿时伸了出来。
乱风似是没料到夫子真的敢打他,当时小脸就委下来了,全身簌簌发抖,刚刚的神气劲一扫而光。
“哈哈,活该!”一个尖嘴猴腮的十三四岁的学生暗自窃喜,最是喜欢看乱风闹笑话。此人却是当今五大世家陈家最小的公子,陈志。
“啪!!”一声响亮的脆响,戒尺重重的打在乱风白嫩嫩的小手心上,顿时留下一道青紫。
“哇!!”乱风竟很不注意形象的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叫,“夫子打死人啦!!呜呜~~~~救命啊!!”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今天老夫替天行道,非打死你不可!”夫子铁青着脸继续打下去,还真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感觉。
我岂能让你随便打,乱风暗自一运力,手稍稍一侧,指尖一缕小风急速向夫子脚踝缠去,顿时,夫子一个重心不稳,向前一趴,竟是摔了个狗啃泥!不过在旁人看来,只道是夫子力道过大,出于惯力自己摔倒罢了。
夫子毕竟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哪经得起这么一跌,一时腰酸背疼,气也生不得了,勉强爬起,坐在木椅上,重重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今次再饶你一回,若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再来了……”
“呜呜……”乱风还在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小脸花花的,慢慢腾腾的向自己座位挪去。
“哼”身边一位身着冰蓝淡雅上好丝绸锦衣,上绣竹叶雪白花纹的约莫十一二年级的少年冷冷的向乱风扫了一眼,竟是一种不屑一顾之态。他便是皇上第三宠妃,月姬之子,也是乱风年纪最小的哥哥,名月白,素来被称作天纵奇才,机智聪颖的天才皇子,只不过性子却是极度冷淡刻薄,与人交往甚少。很显然,像乱风这种冥顽不灵欺软怕硬的人最是不受他待见。
乱风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唧唧呜呜在座位上抽泣了好久才安静下来。把银看得是五体投地,注意,银与乱风算是异魂同体,时时跟在他身后。啧啧……这般演技真是了不起,便是我,若是不知你本来面目,恐怕也要被蒙混过去。
夫子受伤不轻,令学生们自行温习,自己便龇牙咧嘴的走出门去照太医看伤去了,大概是把腰扭了吧……
几块小石子蹭蹭向乱风飞来,乱风故作不知,身子往桌上一趴,小石子从头顶飞过,正中乱风前面的大胖子,顿时,大胖子脑袋上便肿起一个大包,这大胖子便是郝姬的儿子,四皇子,乱豪成。
陈志一看,脸色刷的惨白,他本是冲着乱风去的,深知乱风性子懦弱,但这乱豪成可当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啊,说不定一个发火就把自己废了。情急之下,两只鼠眼滴溜溜一转,心生一计。
“乱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石头砸豪成哥的头!看爷爷我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