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你怎么来了?”徐斯南刚站在嘉南艺社的大门口,定睛发现来人竟是沈璧君。
她是从那天灰白的水泥路走过来的,穿着灰色毛茸茸的套头毛衣和一条直筒深蓝色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散在背上,在她带起的风里微微飘起,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四方盒子,西边红彤彤的晚霞,把她染的很梦幻。徐斯南曾不止一次想象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是像在学生时代一样美好的样子。
沈璧君走到徐斯南的面前,低头看了看握在手里的盒子,没想到和他见面也会变得这么别扭了。
“温羡在吗?”
“啊?”徐斯南错愕,立马又明白,果然不是来找他的,他指了指楼上办公室,“他还在办公室。”
“谢谢。”沈璧君也想和他像从前一样,称兄道弟也好,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淡淡地笑着道谢就头也不回地去找温羡了。
徐斯南苦笑了一下,像是在打趣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他们都已经订婚了啊,他还在想什么呢?
沈璧君来到温羡的办公室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她目光所致的地方,是温羡正坐在桌子前一丝不苟地敲着键盘,听说他完结了《绝代问风华》之后的一本随笔,看他这般文思泉涌就不要打扰了。
她就这样一直在外面站到他结束后锁门。
“你怎么来了?”温羡惊讶于为什么心里想着沈璧君她就真的在眼前。
沈璧君站太久脚都麻了,只能一脸痛苦动弹不得地等温羡过去救她。
“怎么不进去等?”温羡边说着边弯着身子示意沈璧君到他的背上来。
她乖乖趴上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怕打扰你的思路嘛。”
“一见到你,我整个人生都被打乱了,还提什么思路?”温羡的贫嘴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沈璧君趴在他背上,把手里的盒子在他面前打开,“喏,这个是送给你的,我看中它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你。”
“那在你眼中,它的什么特质和我像?”温羡突然好奇,眼前这个珐琅的小鸟胸针很明显是女士的,沈璧君是怎么一眼就能联想到他的?
她把盖子盖上,继续环着他的脖子,开始了自己的歪理,“它孤独啊,第一眼它就单独摆在一个柜子的角落。”
“既然你都送我戒指了,”她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亲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那枚钻石戒指,“作为回礼,我要送你这枚胸针,戴上它以后,你出席什么活动的话,别人一眼就知道你是有太太的人了,胸针可比戒指明显多了!”
“你干脆以后每次在我出门前,就在我脸上写上‘有主’两个字好了。”温羡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沈璧君这么小孩子气,这是说明她内心很脆弱的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占有欲大概都是在弥补自己内心那个不完美的空缺,当两个内心有过空缺的人在一起,就是注定不能离开另一方了吧。
沈璧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转念仔细一想温羡是在嘲笑她的吧?
“喂,你是不知道我刚才说那番话有多认真多严肃!”
沈璧君抓着温羡的衣领就想徒手威胁他,不料他稍微一晃就差点把她给摔下来,吓得她再也不敢造次,只是正当他们玩的开心的时候,不远处的那颗快落光了叶子的枫树下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正朝他们的方向招手,沈璧君眼尖的认出来人, “诶,那是陆玉阮?”
温羡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忽然严肃了起来,“她来做什么?”
“对啊,她来做什么啊,我怎么知道啊?”沈璧君说起了明晃晃的反话,语调似乎是在暗示陆玉阮此行的目的就是温羡。
“沈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我能单独和温羡说一些话吗?”果然,女人的判断一如既往的准确。
沈璧君讪讪地从温羡的背上下来,正准备自己走得离他们远些,却又被温羡一把牵住,而且还握得紧紧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是沈璧君不可以听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我们两个身份特殊,你确定一些连你自己都不想让沈小姐知道的事要从我嘴里说出去吗?”陆玉阮的口气很轻,威胁的意味却是很重的,大概是几千年前已经和温羡树敌了吧,沈璧君在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和语气里真找不到一丝一毫曾经是恋人的影子,反而是哪哪儿都不对付。
“还有什么瞒着我?”沈璧君只能小心翼翼在心里犯嘀咕。
温羡仿佛知道了她的意思,这才放开了沈璧君的手,她早料到会这样,也没有特别失望。他忽然从她手里把那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躺着的小鸟胸针,自顾自地别在外套上靠近心脏的位置,沈璧君一头雾水地用眼神追问。
“温太太,我马上过来找你。”温羡笑着把盒子盖好,再放回她手里。
面前的这个人,是在让她安心啊!
“好。”她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可令人讨厌的是,眼泪差点都控制不住了。
陆玉阮作为局外之人明显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她也没打算懂,这些事早就和她无关了。
她看着沈璧君走了远些的时候,才卸下刚才的傲慢变成自己原原本本温柔的样子,连刚才绷着的脸色,一下子都暗淡憔悴了许多。
“如春,对不起。”她的突然道歉让温羡疑惑,何况她叫的还是如春这个名字,那她是以什么身份,陆玉阮还是赵宦娘?
“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