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再问问你,你说我睡了两三天了,这几天我那位兄弟在哪儿睡得?”
声音压得极低,有点儿鬼鬼祟祟的,看上去似乎很不好意思开口一般。
“当然是也睡这间屋啦,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客房,你们两位年轻的公子爷,都是老爷们儿,当然是睡在一起。”
伙计还没说完,少年公子就急切的关上了房‘门’,看的伙计莫名其妙的。
挠了挠头,伙计自然是去准备去了,而少年公子却是面颊通红满脸像是火烧一般的靠在‘门’上。
从自己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可是,哪怕是跟一个男人同‘床’共寝,这也是绝不能被允许的。哎呀,这个公子,怎么就那么马虎?
这可如何是好?
少年公子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许半生在一张‘床’上睡了两三夜,他那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一般。
伙计很快送来了稀粥和馒头,当然还有上好的香茶。可少年公子已经无心吃喝了。
总算是味同嚼蜡的吃了点儿,天‘色’也就黑了下来。屋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少年公子听得出来,那是许半生回来了。
一想到外头的那个男人竟然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两三夜,少年公子真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一来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许半生的对手,而来许半生甚至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晚要不是许半生,少年公子铁定已经是亡魂一缕,而且是被吸干元阳永不超生的死法儿。少年公子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半生了。
木‘门’吱呀一声。却并未应手而开,许半生知道,这是那个少年公子醒了。
他扬起手轻轻的叩了叩房‘门’,里边却并无半点声音。
许半生皱眉,奇怪,又叩了叩房‘门’,那少年公子才终于姗姗来迟的打开了‘门’。
少年公子站在‘门’后。满脸的扭捏,甚至带着点儿委屈,面颊通红,屋内桌上摆着半碗稀粥还有几个都被啃了两口的馒头,许半生站在他的面前甚至能够听到少年公子‘胸’口那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许半生不由笑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少年公子是纠结什么呢。
迈步进了‘门’,许半生在桌边坐下,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说:“这位姑娘,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少年公子一呆。随即猛然回头,却看到许半生那平静的笑容。
顿时间,她的眼泪就簌簌的下来了,原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这可如何是好,虽然穿着整齐,可他如果不是把自己tuō_guāng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一点?想想也是,疗伤么,难免‘裸’裎相见,可是,可是……
许半生又笑了笑,道:“都是江湖儿‘女’,你又何必那么拘泥,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小姑娘听到这话,心里似乎突然就释然了,想想也是,他们这样的修仙者,注定是要数百年上千年这样活下去的,如果连这种小小的事情都要像是凡人那样计较,以后这修仙之途还怎么进行下去?漫漫修仙途中,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别说只是被人看了一下身子,即便是偶尔发生点儿什么双修的事情,只怕也没什么打紧的。何况许半生也绝非故意,谁让自己‘女’扮男装来着,人家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自然毫不介意的脱了自己的衣服,脱下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那也已经来不及了。
终究是有些扭捏的,小姑娘看了看许半生,双颊红的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她终于轻启双‘唇’开口说道:“我叫朱宛清,还没请教恩人尊姓大名。”既然已经被看破‘女’儿身了,朱宛清也便不再拿捏腔调,恢复了‘女’子的声音说道。
许半生笑了笑,道:“我叫许半生,你姓朱?看来你还是皇族的人呢,只是不知道是个公主还是个郡主?”
朱宛清一惊,但是想到许半生肯定是中神州的仙长,这次到东神州来完全就是为了那个葡萄‘精’,她也就不介意告诉许半生自己的身份了。
“仙长果然是神通广大,仅凭一个朱字就知道小‘女’子的出身。家父朱彦鸣,正是当今圣上。不过这都是凡人注重的东西,仙长乃是高人,无需理会这些。”
许半生哈哈大笑,道:“我在那院子里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么?我并不是什么中神州的仙长,只不过运气使然在这里就已经领悟道法进入了炼气期而已。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在这个世界之中,修行者是无需理会凡人的血脉身份的。我不会像是其他人那样当你是个公主,你也不要一口一个仙长。咱俩年纪应该差不多,就以朋友相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