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平气哼哼地回了客栈,气哼哼地喝了半天酒,醉意袭来,倒头就睡,一直到午后才清醒。
“许久不吃东西,师哥不饿吗?”穆长风笑『吟』『吟』地看着他,一指桌上早已备好的菊花糕,道:“师姐为你做的,快吃吧,特别香,我吃了一盘子。”
周念平根本没有胃口,但不愿辜负方芷莨的好意,勉强吃了两块,只觉口中含了胆汁一般,端的是苦涩无比,竟然吃不出菊花糕香甜的味道。
穆长风微微皱着眉,道:“师哥口角处溃疡了,不觉得疼?”
“啊?”周念平这才发觉口角处疼的厉害,道:“睡了一觉添了病,可能是造孽太多的缘故。”
穆长风离开客房,回来时拿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道:“师姐说里面装的是青黛散,用青黛和冰片制成的,涂上这个,很快就好了。”
周念平倒出一点粉末,胡『乱』涂抹了几下,似乎并不在意嘴角处的小伤。
穆长风拿出纸笔,道:“师哥给阿月姑娘写封信吧,她极有可能知道海中哪座岛屿有许多帝王蝶。”
“我知道阿月的行踪,你早料到了?”
穆长风点点头,“师哥为人很是细心,思虑周全,当初将薛暮烟整治的生不如死,你怎会不担心她迁怒于阿月。确定阿月平安,你才能安安心心地随着我们四处跑。”
周念平轻轻叹了口气,深知阿月心中气恨,措辞不当,会让她更加反感。
细细琢磨了许久,才将信件写好。字里行间,充满诚挚之意,先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诚恳地道了歉,然后谨慎地说明了那座岛屿的重要『性』,最后表达了对阿月母女的牵挂与祝福。
一封信写完,便用千里传信术传了过去。
过了一会,二人面前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普通蝴蝶,轻轻飞舞。蝶翅上清晰地写着三个字:不知道。
穆长风好生气馁,默默无语。周念平咬着牙站起来,突然掀翻了桌子,怒道:“不就是海中的一座岛嘛,大不了一座一座地找,有什么了不起的。”
穆长风安慰他:“师哥别急,你好好想想,秦宫主舍了自己的『性』命保护着神树的种子,怎会轻易被人找到呢。虽然是个难题,但是我们的收获已经很丰厚了,总比当初像只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转强得多。”
“我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但我就是一肚子火。”周念平有气无力地垂着头,道:“我这酸臭的脾气改不了了,我哪里是一张嘴讨人嫌,分明是整个人惹人厌烦。”
穆长风笑着道:“是吗,我怎么觉得师哥那么可爱呢。水泽神兽多有灵『性』,没喜欢上师姐,没喜欢上我,单单喜欢上了师哥。在它眼里,你就是个喷喷香的宝贝。我没你好看吗,我没你善良吗,它干嘛不把我当宝。心里这个窝火憋气啊,快嫉妒死我了。”
周念平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真心的笑容,颇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它就是和我看对眼儿了,气死你。”
穆长风不失时机地道:“师哥应该很惦记桂儿,咱们一块去看看他。”
周念平很听话地应了一声,“好,咱们立即起身。”
二人走出客栈的大门,忽见周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周念平吃了一惊,迎了上去,问道:“周大哥怎么了,难道是伯母余毒未清?”
周晖喘了几口粗气,拽住周念平的胳膊,“不得了了,我出门走了趟亲戚,回来发现我娘被吓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现在整个人惶恐不安,眼眶都发青了,我家好像闹鬼。”
周念平松了口气,不得不暂时将看望桂儿一事抛掷一边,道:“现在就去你家,别害怕,管他是鬼还是妖,对于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穆长风跟着他们来到最繁华的街区,走进一座较为豪华的宅院,问道:“周大哥,这里真的是你家?”
周晖道:“对啊。”
穆长风左右张望片刻,只见院中假山流水,绿树红花,石雕盆景,木桥凉亭,应有尽有,哪里像个贫苦的人家。
周念平也发现了古怪之处,周晖每天在夜市上贩卖糖人养家糊口,生计难以维持之时,甚至会走街串巷,苦不堪言。
周晖是个实心肠的汉子,绝对不是富家子弟故意哭穷装可怜,周家如此穷困,怎会住这么好的宅院?
周晖带着二人走进一间厢房,他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神『色』灰败,眉心处与眼眶俱是一片青『色』,显然受惊过度。
周念平问候了一句,拿出一粒琥珀抱龙丸交给周晖,嘱咐他以温水化开,给周母服了下去。
“小伙子,多谢你了。我两次出事,连累你跟着费神费力,真是不好意思。”周母靠着枕头,眼神中充满慈爱之『色』,“今晚留下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伯母说得哪里话,有缘才会相识,晚辈一见您,感觉可亲了。”周念平在她面前,难得的温顺腼腆,像只小羔羊,“您身体虚弱,暂时不宜劳作,好好地休息才行。对了,吃了『药』,您得忌一下辛辣生冷,免得伤了脾胃,无法完全吸收『药』效。”
周晖不安地道:“我娘没有大碍吧?”
“吃了『药』,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周晖急的团团转,道:“关键是根本没法睡,我家里一入夜就闹鬼。”
穆长风道:“周大哥别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清楚。”
周晖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