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在泰州南面运河旁边的树林里,已经隐藏了半天,看着城头那热火朝天的景象,自己也不能参与,心头直痒痒,终于,盼到了城头发来的信号。
“全队冲击,主意,包围鞑子为主,远程消灭敌人,尽力不要陷入肉搏。”徐义大声下令道。
“是!”一千名精神抖擞的骑兵,挎上了战马,向远处的泰州城奔去。
远远望去,烟尘滚滚。
糟糕,对方居然还在城外埋伏了伏兵!完者秃本来还想撤出到城头火器的范围,远远地用骑兵包围对方,只要达成了行省右丞的战略企图就可,没想到,即使脱离了城头,也不安全,对方居然也有骑兵部队!
完者秃望了望身边,只有最后一个千人队了,进攻的阵地上,士兵们正在败退下来,他们已经被火铳打成了惊弓之鸟,失去了编制的士兵根本没有战斗力。
“派五个百人队,将对方的骑兵截住,为我们守住回去的道路。”完者秃说道。
来的时候,军容鼎盛的队伍,如今却是像叫花子一样,从城头溃退出来的士兵,侥幸从炮火中幸存,弓箭丢掉了,弯刀长矛也都丢掉了,他们只想从后方骑上马,赶紧开路。
刚才进攻的时候,他们下马,成了步军,前去进攻,离开了马背,他们的战斗力就减弱了一半,他们想牵回马,有了马,就容易跑路了。
五个百人队匆匆前去,妄图将飞驰来的骑兵截住,他们已经看了出来,在这个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如果不将对方截住,被对方包围了的话,可能会全部葬身在此。
完者秃在努力整顿着军队,溃兵一旦变成了溃兵,就根本没有战斗力,得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
徐义注意到了前来的骑兵,在马上沉着地命令道:“成两列散兵线,准备天阙铳。”
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在马上射击还是不可能,但是,在马上进行一些射击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可能的。他们放慢了马速,分散开,排成了两列,将背上的天阙铳拿了下来。
对方越来越近了,徐义大声命令道:“停马,准备射击。”
骑兵分队停了下来,士兵们骑在马背上,平举天阙铳,装填好弹药,准备射击。
马背虽然不如平地稳当,射击时的精确度也要差一些,但是,打完了之后,跟着就跑,这样方便,再说了,一千杆天阙铳同时射击,火力还是非常凶猛的,对付前面密集的鞑子骑兵,效果不差。
鞑子骑兵也发现了不妙,前面的骑兵停了下来,正在举着火铳,瞄准了自己,想起城墙下面的那些尸体,他们的马速也放慢了。
“砰,砰砰。”火铳声响起,顿时,无数的鞑子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此时,他们还没有接近到弓箭的射程,完全是只挨打,没法还手。
真是找虐,如果他们速度快的话,射击的精度还差,现在,他们居然越跑越慢,这正给了徐义的士兵充分瞄准和射击的时间,他们有条不紊的拨动上面的拉杆,装填弹药,瞄准,拨动下面的拉杆,射击,一切就和训练一样。
胯下的战马,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火铳声,只是偶尔晃动下蹄子。
完者秃回头张望,脸色已是煞白,五百骑兵,大部分躺倒在了对方骑兵的火力下,只余数十骑,调转马头,正在向回跑,一边跑,一边不时向后张望,仿佛后面的是恶魔一样。
城头是一千的火铳,就让上万的鞑子碰得头破血流,更不用说用一千的火铳去对付五百的鞑子骑兵了,每人只需射击三四次,这五百骑兵就灰飞烟灭了。
鞑子也是人,不是神,今天的战斗,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映像,那种两军对阵,刀来剑往的热血厮杀,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他们只是在冲锋,又仿佛是去送死,被敌人打得溃不成军,可是还没法杀伤对方。他们中有的士兵,已经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精神陷入崩溃的边缘。
逃,唯有逃,才能有出路。
城墙下不能去,来路又被堵住了,他们只好向两边逃去。
汤和站在城头,直想骂娘,这个徐义,还是没有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你那么集中干吗?赶紧向两边包围啊,把那些鞑子都围起来,给我撵过来啊,两边的鞑子已围圈还没有形成,这次没有达到完全聚歼的效果。
“两个百人队,跟我下来。”汤和骂骂咧咧地说道,“徐义这小子,回来再教训你!”
“汤大人,你要下去吗?”李华甫问道。
“当然了,现在可是狠揍鞑子的时候。”汤和说着走了下去。
其实徐义也有自己的苦衷,虽然训练了半年的骑兵,但是,达到和鞑子一样的骑术,还是不可能的,鞑子逃起命来,可是很疯狂的,只能怪汤和给命令太晚了,如果早出动一会儿,还有可能形成完美的包围圈。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从城里涌出无数士兵。
汤和骑着大马,第一个冲了出去,只是,他后面的都是步军,就没他那么快了。
望着已经远去的鞑子,汤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条腿再快,也追不上四条腿的马,而这里离扬州界不远,一旦鞑子逃回了扬州界,就不好追赶了。
突然,东城门那边响起了火铳声,汤和这才响起,鞑子在东面还有小队人马,这些鞑子,绝对不能让溜掉了。
徐义已经开始率队追击逃跑的鞑子了,这场战斗,只消灭了五百鞑子,和外面满地的鞑子尸体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