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战斗,和南面差不多,施耐庵亲自督战,在达识贴睦迩还没有准备好攻城的时候,听到南面已经开火,施耐庵就开始反击了。
天上闪亮的礼花弹,将大地全部照亮,两百步之外的四万人的步兵,照得清清楚楚。
达识贴睦迩听着南面密集的火铳声,就有些感觉不妙,突袭,为什么战斗还那么剧烈?仿佛一切都是有准备的。
天上闪亮的礼花,照亮了攻击的部队,达识贴睦迩心中更是起疑,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袭击的计划,现在,是撤退,还是按命令攻城?
本来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但是,右丞的命令得执行,而且,一万人的水军无端被灭,他憋了一肚子火,士兵们,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达识贴睦迩望着城头的反贼,下定了决心:“进攻!”
投石车之类的攻城器械,都在船上,已经被对方的水军截获了,现在,达识贴睦迩的手下,也使用的是简单的云梯,而且,前面还有一部分人,扛着泥土袋子,准备填护城河。
还真有不怕死的,施耐庵站在城头,根本不等敌人靠近,就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几个进攻的方阵,排得密密麻麻,这是标准的步军阵型,但是,对于装备天阙铳的守军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
虽然天上的亮光只能持续一小会儿,但是,只要向着大概的地方瞄准,基本上都能射倒一个倒霉蛋。
散花炮也开始射击,这边的散花炮要少一点,只有五十门左右,但是,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散花炮所到之处,就是一片死亡的召唤。
很快,进攻的队伍,就变得稀疏了。
达识贴睦迩很懂得带兵打仗之道,眼看已经攻击无望,为了避免伤亡,立刻下令退兵。这五万人,是他辛苦招来的,还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一万水兵已经丢了,剩下的这些人,可不能无端地丧失在这里。
达识贴睦迩进攻得快,撤退得也快,一看打不赢,立刻就准备退兵,等到与右丞商议之后,再进行攻击。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比他还快。
卞元亨负责高邮湖上的防守,他的水军大营,也在高邮府的北面。白天的时候,蒸汽机大船在水面上巡逻,到了晚上,只要能看得清,也四处巡逻,直到后半夜,伸手不见五指了,才返回大营。
锅炉熄了火,巡逻的士兵上了岸。
谁知,没过半个时辰,高邮府那边就传来了火铳声,卞元亨一个心惊,立刻命令轮船准备出动。
但是,锅炉早就熄灭了,点火,加热,再驱动蒸汽机转动,至少需要半个时辰。什么东西都不是万能的,蒸汽机船也有它的缺点,帆船有风就立刻能走,蒸汽机启动,得需要一个过程。
卞元亨情急之下,带着两个千人队,从陆路向南,前去支援高邮府。
走到一半,就听到北面的城门也传来火铳声,卞元亨就知道,肯定是鞑子开始攻城了,立刻命令,加速前进。
在漆黑的夜里走路,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对这条路的记忆,还好,路不远。
不断有士兵掉队,卞元亨也没有管,他只想快速地支援高邮府。在这种晚上,要是没有防备,鞑子很可能会得逞的。如果鞑子攻破了城,哪怕是全部战死,他也得想法把大哥给救出来。
水军也该配点战马,大哥真是小气,这事,以后一定要和大哥提,卞元亨心想。
谁知,又走了一段路,火铳声稀落了下来,再后来,没有声音了。
卞元亨心中一想,如果要是鞑子攻进了城,那绝对不会没有动静,现在,火铳声没有了,肯定是鞑子被打跑了。
紧接着,就听到前面的远处,传来了溃军的声音。
“快跑,跑慢了,会被火铳干掉的。”
“火铳算个鸟,那个大炮才叫吓人。”
听声音,立刻就要接触上了,记忆中,旁边有一个小土坡,卞元亨来不及隐蔽,立刻下令:“散开,上东面的土坡,准备战斗。”
立刻,他们一边解下背上的天阙铳,一边向土坡上冲去。
刚转过头,就听到声音非常近了,卞元亨大声喊道:“想着有声音的地方,给我射击!”
“砰,砰砰,”火铳声顷刻间响起。
达识贴睦迩的运气算是背到了极点,撤退中,恐慌的情绪传来,他没有约束好军队,结果,有秩序的撤退变成了混乱,他本想向东撤退,与右丞的军队汇合,结果,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带领下,一直向北撤退,止不住。达识贴睦迩只好跟在后面,打算天亮之后,再整顿军队。
不料,没有撤退多远,碰到了赶来支援的卞元亨,又挨了一棒子。
如果达识贴睦迩仔细分析的话,可以发现,火铳并不激烈,这只是一小股军队,而且,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只要冲上去,进行肉搏,就可以反败为胜。
只是,就算是达识贴睦迩想冲锋,手下的士兵也不想,他们都已经被恐惧占领,看着前面的路被挡住,最前面的人纷纷倒下,他们立刻转了九十度,向东面逃去。
经此夜,达识贴睦迩的军队,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对于如何逃跑,却积攒下了丰富的经验。
虽然受到了两次打击,因为撤退及时,达识贴睦迩的军队,只损失了几千人,还有一部分是跑散了,当了逃兵的。
卞元亨也没有追击,黑暗之中,他怕陷入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