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部分晕得特别厉害的马之外,大部分的马都已经恢复过来,鞑子兵虽然不勇敢,但是战马还都是不错的,张阳手下的骑兵,战马几乎都是缴获鞑子的。
作为在草原上生存的民族,鞑子最不缺的,就是战马。
夕阳西下,张阳率领着大军,进入了常州城。
此刻的常州城,已经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张阳非常满意,常遇春是一柄锋利的剑,一旦出鞘,就会饱含鞑子的鲜血。
常遇春在城门外,等待着张阳的到来。
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江北行省的张士诚的军队,终于第一次来到了江南,踏进了常州的土地。
这绝对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标志着出身盐场的起义军,正式成为了元末推翻元朝的起义军的一员,不再是地方的一个小军阀,而是能够呼风唤雨的雷霆之师。
在常州府衙,起义军的首领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谁都没有想到,早晨刚蹬上江南的土地,晚上就可以有了这么安稳的城池宿营,这速度,简直太快了。
大家也都知道,这一切,那个新投靠来的常遇春,立了很大的功。
但是,大哥却阴沉着脸,于是,气氛也没有了想象中的热烈。
进城的时候,大哥还是好好的,喜笑颜开,还夸了常遇春几句,现在怎么突然变了脸色?谁惹大哥生气了?
众将领心中嘀咕着,都不知所措。
看着手下的人都到齐了,张阳抬起头来,沉思了好久的思绪终于缕顺,他的目光从每人的身边掠过,最终,停留在常遇春的脸上。
“自从起事以来,我们逐步发展壮大,终于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这一切,在座的各位,都有莫大的功劳。”张阳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大哥的功劳。”听到大哥这样说话,所有的将领都非常诧异,大哥能如此看重大家,大家非常感动。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众人鼓掌声震天。”张阳没有理下面人的话,接着说道:“我们能够发展到现在,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比如今天,刚加入我们的常兄弟,率领着三百人,就给我们拿下了常州城,这份功劳,足以证明,常兄弟有着出色的领导才能,是一员得力的大将。”
听到大哥夸奖自己,常遇春心中高兴,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嘴上说道:“都是大哥指挥妥当,还有士义兄弟借给我二百骑兵,借着高邮府大胜的余威,我们才能顺利地拿下常州城。”
听到常遇春提到自己,士义心念一动,这个常兄弟,还真会做事,功劳也算了自己一份。
张阳话峰一转,接着说道:“但是,功劳归功劳,错误归错误,今天,拿下了常州城之后,常兄弟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大错特错?士信幸灾乐祸地看着常遇春,你攻城攻得猛,没想到,犯错误也犯得猛,自己一直跟随大哥,也从来没有听见他说谁做事是大错特错的,这件事,一定相当严重,一会儿大哥不会把他推出去砍头吧?那到时候,自己是帮忙劝说还是不帮啊?
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杀戮是为了止于杀戮。”张阳说道:“兵戈一起,生灵涂炭,我们的天阙铳射击再准确,也难免会伤及无辜。我们现在,征战四方,是为了打跑鞑子,恢复我们汉人的河山。如果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那军队这个暴力机器一旦开动,就是无数苍生的劫难。”
说完,张阳走到常遇春身边,说道:“常兄弟,你可知罪?”
常遇春一凛,俗话说卸磨杀驴,现在自己才刚建立战功,大哥就容不下自己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可是瞎了眼了。
常遇春也有股倔脾气:“属下不知,请大哥明示。”
“拿下常州城,控制了守军,今天你的功劳居首。你下令将城内的乱兵还有浑水摸鱼的地痞无赖全部杀掉,这也可以,乱世当用重典。但是,你不该将县尹一家上下五十三口,全部杀掉。”
县尹一家五十三口?全部给杀了?众人都反应过来,难怪大哥今天这么生气,这个常遇春,简直是尊杀神。
“县尹为祸百姓,他家人个个死有余辜,我杀他们,是为民除害,有何不妥?”常遇春涨红了脸,反驳道。
“他们是否有罪,我们应该明正典型,公开审问他们,这样,百姓们才会信服,如今,他们全部都已经被你控制起来,你为何还要亲手将他们全部杀了?他们有罪,那也该交由司法机构,我们很快就会在这里建立起我们的机构,让他们晚死几天,又有何不妥?”张阳说道:“现在,常州城已经传开,县尹府上,有一部分丫鬟,是贫苦百姓家的孩子,也糊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要不要我叫上他们来,做个人证?”
常遇春眼前感觉有无数金星,怎么?自己杀了贫苦人家的孩子?都怪自己当时杀得起了姓,开始只打算杀掉县尹的老婆孩子的,后来,却连他府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杀了个干净。
常遇春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的他,就仿佛有一个恶魔附着在他身上,让他迷失了本姓。
张阳看着常遇春有悔过的表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自后世的张阳,对常遇春非常佩服,这是一员猛将,但是,这个猛将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杀降,最后,常遇春也没有善终,英年早逝,恐怕就是杀戮过多的结果。
现在,常遇春到了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