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不怒反笑,看着赵兴学,只是一口吐沫喷了上去。
沈方生对赵兴学道:“这种人已经对你死心,还是留着比较好。”转身对那妇人道:“你可以走了。”
妇人愣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指着赵兴学的鼻子便骂:“告诉你,老娘虽然已经四十多了,可是别忘了我娘家兄弟是做什么的!想娶我的人还多得很!我这就带着我全部的家当,投奔郭半城去。你信不信,到了郭家,我还是正房?”
赵兴学脸色骤变:“你切莫要干出出格的事情来!”赵公子这些年和夫人有太多秘密,若是被自己的老对手郭半城知道了,那还得了?
谁知那妇人转身又是一啐,一口唾沫喷到了赵兴学的脸上。
“慢着!”沈方生忽然道。
那妇人一惊,回头看了眼沈方生。
沈方生一伸手,撕下了她的左耳!
“走吧!”
那妇人又惊又急:“那是……那是我的左耳啊!”
沈方生道:“如果你的兄弟们真的不嫌弃你,就算没了左耳,他们也会一样好好对你。不是么?”
赵兴学却忽然乐得直不起腰来:“好啊,你个臭婆娘,你知道,整个大辽州,只有我这里能买卖左耳……你没了左耳,看你那些兄弟怎么对待你!哈哈哈,姓沈的,真有你的……”
那妇人还想说什么,沈方生接着道:“再不走,你的命也会丢。”
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赵公子了。
时隔三个月,沈方生的容貌发生了极大变化,然而赵公子却还是老样子,只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现在变了,变得低三下四,畏畏缩缩。
沈方生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赵公子拎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赵公子,别来无恙啊。”
此时沈方生的血灵之气还没有消散,他的眼睛黑中带红,好像流出了鲜血一样,令人见之胆丧魂消。赵公子见到他的眼神,便像小孩子一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求求你,别杀我……”赵公子哀求道。
“那你给我跪下。”沈方生冷冷道。
赵公子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磕头!”
“咣!咣!咣……”赵公子的额头上鲜血直流。
赵兴学破口大骂:“赵公子你个废物!我平时怎么教你来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个不肖子……”
“真正的不孝子,是你吧?赵老爷?”沈方生回问了一句。
沈方生快意地看着赵公子不断磕头,心中却涌上一丝苦涩。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父母活命,给赵氏父子磕头的事情来了。
如今,大仇得报,为什么自己一点快活
不起来?
燕轻尘轻轻扯动了沈方生的衣角:“我觉得算了吧……他毕竟还是知错了……”
沈方生冷冷地看向燕轻尘道:“他不是知错了,他是害怕了。”
蝉衣悄悄把燕轻尘拉到一边去:“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懂的。今天,且由着他的性子来吧。”
燕轻尘道:“可是我觉得他做得已经过火了……”
蝉衣正色道:“记住,复仇,就是要比对方更卑鄙,更无耻,更凶残,否则就是失败的。你没有被伤害过,你不懂。”
燕轻尘道:“可是这样就能治愈好自己受过的伤吗?”
蝉衣道:“不能。复仇的目的不是治愈受伤,而是不再受伤。只有你不惜一切代价复仇,才能得到尊敬。你若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但是不要阻止。”
……
沈方生麻木地看着赵公子,许久才道:“够了。”
赵公子这才停止了磕头,近似哀求地看着沈方生。
沈方生道:“你走吧。”
赵公子欣喜若狂,连忙站起身来。沈方生一把拽住了他:“可是,你得先做一件事情。”
赵公子一愣:“什么事情?
沈方生一指赵兴学:“把他杀了。”
赵公子眼睛瞪大。
沈方生没说话,他让赵公子的眼睛瞪得比刚才更大了一些。
他掰断了赵公子左手食指!
赵公子惨叫一声,又立刻跪了下来:“我不敢了,爷爷!祖宗!我不敢了!”
沈方生趴在他耳边轻轻问道:“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赵公子道:“是,是。”
沈方生塞给了赵公子一把匕首。
赵公子提着匕首,慢慢走近。
赵兴学眼睛瞪大:“逆子!”
赵公子似乎被震撼住了,一时间竟下不去手。
“咔嚓”一声,赵公子的另一根手指被折断!
这一次,不是在关节处折断的,而是在指骨中间被折断的,其疼痛程度,要比单纯断一根手指高得多。
赵公子不再犹豫了,他手中的匕首向赵兴学喉咙直刺下去!
可笑的是,赵公子武艺本就不精,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竟然刺歪了,刺到了赵兴学的眼睛里!
匕首拔出,连同血淋淋的眼球一齐带出来!
沈方生道:“再来!”
既然第一次下得了手,第二次就也能下得了手。
匕首刺向的是赵兴学人中,匕首深深插入,拔出来时,红的血、白的脑浆全都流了出来。空气中全是血腥的气味。
赵公子哇哇大哭起来。
沈方生拍了拍乾坤袋
,龙寒钻了出来。它见到鲜血,兴奋不已,蛇信子犹如磁石吸铁般,把流出来的鲜血全都吸走了。蝉衣的那条赤练蛇,本绑缚在赵兴学身上,见到龙寒,顿时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