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纵然有白重楼撑腰,也不敢太过张狂。整个大辽府上千万人,能有几个化灵境界的人?不过百人而已。虽然刘捕头算得上是朝廷中府一级的精锐力量,却仅仅入元灵境界而已,得罪了像许丹青这种已入化灵境界的人,可能要比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还要麻烦。于是刘捕头道:“既然许道长都这么说了,相比不是和这杀人犯同是一丘之貉。本捕头姑且信你一回。”
沈流霜道:“刘捕头,一个月以前,在清风岭下有个清风县城,也属于刘捕头的辖地吧?”
刘捕头一怔,心想这孩子说话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倒像是个成年的大人。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成熟程度不仅在于年龄,更在于遭遇。沈流霜从小便帮父母打理事务,又入了赵家给公子当书童,后又惨遭灭门之变,其心智早在一般人之上,哪是那些纨绔能够比得上的?
沈流霜见刘捕头没说话,便道:“清风县城有一个镖局,老板和总镖头叫赵兴学,想必刘捕头也有耳闻?”
“当然。”刘捕头道。
“一个月以前,赵兴学把他家的仆役一家三口杀了,捕头可曾知道?”
刘捕头当然不知道。
偌大的大辽府,谁会去关心命比蝼蚁还贱的家奴?即使这是炎国法律明文禁止的滥用私刑,可是谁去关心呢?
沈流霜越说越激动:“赵兴学滥用私刑,随随便便就杀了别人一家三口,朝廷却不管。而我,不过是因为别人挑衅而打了对方,朝廷这时候却要管。请问,刘捕头,这如何解释?”
刘捕头身后的几个捕快都笑了。白象观的道士们也都笑了。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是奴才,就活该被杀被剐,没有人管你的死活;是主子,就不能受一点委屈,否则朝廷就要介入,这是这炎国法律最基本的运行规则。刘捕头也只冷哼一声,道:“我当是什么笃论高言,原来不过是狗奴才的梦呓罢了——带走!”
白重楼也微笑道:“哎,孩子,你还是太小。你不懂,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弱者告哀乞怜也好,兴词告状也罢,没有人会关心。小奴才,听懂了?”说完,白重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丹青。
许丹青情绪激动,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着,师兄?”白重楼忽然站起来说话了:“你包庇杀人犯,朝廷没有拿你是问就不错了,你还要跟朝廷对抗不成?”
刘捕头也道:“许道长,不要以为你的功夫已经过了化灵之境,我们就那你没办法,记住,跟朝廷作对,没有好果子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