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霜忽然心揪了一下。
因为他明白,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因为与玉儿交合,沈流霜血脉中有了妖灵。沈流霜刚才被雪狼一爪子撕破了皮肉,流出了鲜血,这带有妖灵气息的血腥味被人闻到了,沈流霜这才被怀疑。
“我们将军说了,如果你最终还不现身,那么我们可要屠城了!”
沈流霜忽然站了出来:“你们说的,是我吧?”
所有人见到沈流霜站了出来,都大吃一惊!
这个拼了命从各处拉外援守城的,竟然是一个妖兽?
那虚耗道:“请这位公子来车厢内叙话!”
沈流霜左右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是传音入密给燕轻尘:“一旦有机会,你一定要自己突围!”
然而,燕轻尘却没有回话。
沈流霜看了一眼燕轻尘,她正震惊地看着沈流霜。
沈流霜又道:“有些事情,我将来再跟你解释。不过他们既然认定了我是妖,就不可能伤害我。你一定要找机会突围!”
燕轻尘还是没有说话。
看样子,燕轻尘是彻底不信任自己了。
沈流霜神情严肃,缓步走向那车厢。
奇怪的是,那车厢从外面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马车,可是沈流霜一进去,便瞬间惊呆了:
这是一间大殿。
地面全铺着人界少见的光滑的青金石,可以影影绰绰地照出人影。从沈流霜这个位置朝里看去,有两排需三人合抱的六个朱红漆巨大石柱,每根柱子中间都按照某种特制的形状来镂空,从里面不断向外氤氲出淡淡的香烟。顶上确实黑乎乎地看不清楚,仿佛夜晚深邃的苍穹。
这么大的一间大殿,竟然只摆了一张光滑的紫檀木座椅,连扶手都没有。
“又是幻觉?”沈流霜想到之前自己被白月摆了一道,得知了妖界最常见的灵力,便是幻灵。
“猜得不错,是幻觉。”空荡荡的大殿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沈流霜循声望去,却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人。
“请坐。”那个声音道。
这里除了那张紫檀木椅子,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于是沈流霜便径直走向那木椅上,坐了下来。
“少年人,你既然明知道这是幻觉,为什么不堪破?”
“因为你没有敌意。”沈流霜回答。
一个人有没有敌意,从幻觉给人的紧张感可以判断地出来。沈流霜在这轩敞的大殿中,并未感受到任何敌意。
那中年人道:“不错,我有些问题问你。”
沈流霜道:“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
那中年人道:“既然我们彼此都有问题要问对方,你说,谁先来问,比较好呢?”
沈流霜道:“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自然是你来问。”
“哈哈哈哈……”那人笑得十分爽朗:“原来你不仅聪明,还很有教养。想必一定是个贵族家的孩子。”
沈流霜道:“就在三个月以前,我还是个奴才。”
“哦?那有意思了。”那人道:“想必你有个很好的师父?”
沈流霜道:“这话倒是不错。他不仅教我功夫,还教我做人的道理。”
“嗯……”那人赞许道:“这样的师父,才配称得上‘师父’两个字!”
“的确。”
“既然是我先问你,那你听好了:你不是妖,可是血脉中的灵力是怎么来的?”
沈流霜道:“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沈流霜道:“它涉及到一个人的秘密。”
“什么人?”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为她献出生命?”
“可以。”
“为什么?”
“因为她为了我,也差点献出生命。”
那人道:“好,第一个问题,你虽然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很满意。”
“我知道。”沈流霜道。
“你知道?”
“对。”
“你知道我为什么满意?”
“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灵鼬。”沈流霜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女儿,我应该认识。”
那人道:“你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可是心机深的,像六十岁。”
沈流霜道:“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想的就很多,这个跟年龄没有关系。”
那人道:“不错,我是玉儿的父亲。你血脉中有玉儿的血液,我能闻得出来。”
“既然你知道我身体里的灵力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沈流霜问道。
那人道:“因为我要知道,我未来的女婿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话说得沈流霜心头一热:女婿。这个词,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紧密地粘合到了一起。
“据我观察,你这个人很不错。诚实,聪明,有担当,最重要的是,把我女儿放在心上。”
那人继续说道:“不过,我来找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
“哦?”
“我还要感谢你一件事。”那人道:“你把赵兴学杀了。”
“那是我为自己的家人复仇。”
那人道:“你知道,我早就想杀掉那个赵兴学了。”
“为什么?”沈流霜疑惑道:“难道他与你也有仇?”
那人道:“他与我没仇,他的祖上与我有仇。”
“你是说——赵松?”
“不错。”那人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