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紧紧将我拖在他身侧,一边又点了一根火折子来将外围的一圈幽幽照亮。

那火折子初燃烧之时所带来的熠熠火光瞬间惊得那些个潜伏于暗处的一类蜘蛛爬虫慌忙四下逃窜,偶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房间某个堆满灰尘的阴暗角落,还恰好能看见那么一两条拇指般粗细的多脚毛虫窸窸窣窣地穿过墙壁的边缘,匆匆钻入到狭小拥挤的另一处缝隙里,旋即便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这整间仓库的实际占地面积并不大,然似乎是为了方便平日里必要的射击练习,便特意在头顶与房梁之间留了一段极长的自由距离,遂倘若是仔细打量室内四面略微泛黄的老旧墙壁,还能隐约发现其间为利物所伤的无数道深浅划痕。而仓库内唯一一张干净却不整洁的普通摆设,便是角落里一面缺了小半条腿的残疾桌子,也不知那杀人魔头在此般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是如何能够生存下去的,只是当我一眼望见那桌上数枚精细而又灵巧的小型弩/箭之后,便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难以形容的畏惧与佩服。

沐樾言亦是注意到了桌上那端放成一排的同一种凶猛武器,遂禁不住脚步缓缓上前挪了几步,垂下眸眸定定地望着它们道:“这批暗器若是制造成功,再配上带毒的轻巧短箭一并于日后的战场上妥善利用的话,后果定是会不堪设想。”

“……”我若有所思地轻轻瞥了桌上那堆物什一眼,半晌无言,复又抬手指了一指墙角边层层交叠的铁质长柜道:“那柜子里装的又是什么啊?”

沐樾言朝着我所指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旋即冷下了声音回答我道:“大概就是那些短箭吧。”

话音未落,复又听到耳畔传来一阵极为绵长的石壁挪动之声,愣是将我心中所有好奇的思绪生生打断,转而遗留下来的,便只剩下了无法克制的紧张与仓皇。而身旁的沐樾言亦是警惕的厉害,骤然听得此番动静,便二话不说拖着我偏过了身去,紧接着又轻手轻脚地窜至所有铁柜的最里端,拉开柜门先是将我给塞了进去,侧目细听半晌,复又矮下了身子自己挪到了我的身边,同时又为了避免暴露行踪,还顺手将那颤巍巍的柜门给轻轻掩了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可谓是流畅如行云流水,丝毫不含半分犹豫。然而偏偏这该死的铁柜子比方才径直向下的那道深坑还要狭窄拥挤,加之其中又无故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零散玩意儿,遂沐樾言方将我一个猛子塞进来的时候,还不慎将些许铁质的小零件连带着挤到了一边,稀里哗啦的落了一腿。而他本人则刚好是不偏不倚地紧紧挨在我的身边,连带着那一身轻薄柔滑的白玉底衫亦是无意贴上了我的面颊,生生将我那张红晕未褪的羞赧小脸又是毫不留情灼烧了一通,险些就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

心跳一时跃动得无法自制,我好不容易缓过了气来,刚试图着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又是探手将我嘴巴轻轻捂住,转而摇头以示意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片刻之余,便是陡然听得铁柜之外传来了一阵散漫无形的脚步声响,似是有人一身疲乏地推开了墙壁走了进来,少顷过后,复又吊儿郎当地随手甩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连连磕碰着滚了一地,他却是恍若未闻一般,径直穿过了层层交叠扎堆的铁柜行至了桌前,歪歪斜斜地便坐了下去,开始捣鼓起桌边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关零件。

半晌之后,自那墙壁之外又是缓缓窜入了一串轻盈有致的柔和步伐,低沉而又缓慢的,像是无端承载了满腔的复杂心事。然而还尚未与那桌边之人相会于一处,便已是气急败坏地扯了嗓子骂他道:“翁凭!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前日才来把你这鬼地方打扫干净,转眼你又给我弄成这副鬼模样?”

是曲红絮的声音!我双目圆睁,登时骇得满面皆为讶异之色,而沐樾言则仅仅是眸色一沉,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的,丝毫不为所动。

“臭婆娘,老子在这儿办着正经事呢,你懂个什么?”只听得那桌边被称为翁凭的男子痞里痞气地说道。

“我懂什么?你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吃着上头发下来的臭钱,在这儿做着些脏手的事情,还不知道把自己打点干净!”曲红絮难以忍受地尖声嚷道,“你让咱们的女儿以后出去了,该怎么跟别人形容她的阿爹?”

“能怎么形容?”猛地将那手中□□往桌上一扣,翁凭大为不悦道,“还不是你这臭婆娘死活拦着不让我见她?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里,你还非得让她出去!”

那曲红絮听罢却是更气了:“你还想见她?就你这副见不得人的鬼德行,拿什么脸去见她!”

“可闭嘴吧,你这臭婆娘每天就只会烧饭煮菜的,还不是靠着老子的钱才活到今天!”那翁凭刚要扬起声音继续吼她,然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途话锋一转,反是稍稍放缓了语气问她道:“说起来,让你抓的那一堆人给抓着了没有?”

“抓到了两个男的。”曲红絮压低声音说道,“趁他们回屋那会儿喷了点迷/药,就乖乖地晕乎过去了。”

话未说完,我却已是听得心下一紧,连忙抬头与沐樾言相互对视一眼,而他亦是骇得面色幽幽一冷,却又同时怕我担忧过头而意气用事,便低头贴在我耳畔轻道:“别冲动。”

我满面焦虑地垂下了眼眸,正要想着陆羡河与书珏二人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那铁柜之外却偏又是陡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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