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景坚跳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笑着对林子矜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气粗犷的军车旁边,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色的呢大衣,身材高大容貌英俊,周身硬朗的气质和军车相得益彰。
即使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外表如此优秀的男子也是很少见的,加上他旁边的军车,不出意外地,景坚吸引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同时也有更多好奇的目光落在林子矜的身上,尤其是一些妙龄的小护士,看到景坚的样子,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林子矜,想要看看这高大硬朗的男子在等的是什么人。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前世活了四十多岁,除了遇到医闹的时候,林子矜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目光盯着看过,她不由得有些脸红,快走几步上了车,急急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这才松了口气。
景坚好笑地看看她,从另一侧上了车。
他终于发现了这丫头的“弱点”。
林子矜这丫头,看着好像沉稳镇定,落落大方,其实既害羞又容易炸毛,就像上次,他不了解情况,骂了她蠢货,她立即就骂了回来,一点都不顾忌他的武力。
这次呢,不过是有十几个人看她,还多数是和她同龄的小姑娘,就把这丫头吓得钻进车里不肯出来了。
林子矜这丫头,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景坚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林子矜,心想。
车子平稳地开出医院大门,没等景坚问她,林子矜便道:“景坚同志,麻烦先去火车站。”
景坚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面,饶有兴味地看看她:“为什么去火车站?”
“我同学说不定还在火车站等我。”景坚的目光太有侵略性,林子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目光低声说。
“你同学?”景坚略一回想,:“就是那个背着行李,拎着两个网兜的男生?他也是京都医科大学的?”
“啊,不是,苗伟是京都师大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京都医科大学的,我记得我好像没告诉你”
景坚笑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我当然知道,我会算命,一看你的样子就什么都知道了,我还算出你考了多少分呢!”
林子矜有点惊讶,景坚说的分数正是她高考的分数,这家伙难道真的能掐会算?
以前的林子矜肯定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可连穿越这种事儿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过林子矜只稍一沉吟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忍不住就笑了:“我知道了,是戴叔告诉你的。”
景坚挑眉看看她笑了:“小丫头不错,挺聪明的啊!”
前世今生加起来,林子矜已经有六十多年“人龄”了,景坚一个毛头小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竟然称她为小丫头。
林子矜看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他。
景坚倒很有说话的兴趣,又不屈不挠地问道:“刚才你救那孩子的手法看着很专业,从哪儿学的?”
林子矜思索一下,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她抢救孩子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这种急救法是美国医生海姆立克发明的,在一九七四年才获得了专业领域的肯定。
也不知道这种手法现在有没有传到国内,即使已经传到国内,她又怎么解释她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
感觉到景坚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似乎有些灼人,林子矜心里一慌,急中生智,倒被她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回农村老家,看见村里的赤脚大夫,用这种手法救活了溺水的孩子,当时多问了几句,大夫告诉我遇到吃东西被卡住的病人,也可以用这种手法治疗。”
这丫头在说谎!
景坚是什么人物啊,从林子矜的眼神和肢体语言,还有微小的面部表情变化,就能看得出她在撒谎。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林子矜不愿意说,必定有她的苦衷,景坚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刨根究底。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林子矜同志,去年的事,对不起。”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语气却很是认真诚恳。
林子矜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景坚说的是去年他骂她笨蛋的事。
她板着脸不做声,不看他,也不回应他的话。
景坚略微有些紧张地开着车,两眼直视前方,不太敢看林子矜,等了一会儿,副驾上的女孩子一声没吭,他心里忽然没来由地就有些慌。
是啊,谁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呢,好心帮助了别人,还被别人的亲属骂做蠢货,别说林子矜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就算是大人,也未必能受得了这种气。
景坚犹豫着,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再向她解释一下,就听见林子矜“扑哧”一声笑了:“好吧,如果你承认你才是大笨蛋,我就接受道歉。”
敢情这小丫头刚才是耍着他玩呢!
景坚好气又好笑之余,忍不住跟小丫头贫嘴:“好好好,我承认,我是大笨蛋,你是小笨蛋!”
两个人都笑了,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车厢里一时暖融融的,之前的小小芥蒂都消失在了这笑声里。
“你很有医学方面的天赋,这还没进医科大学呢,就治好了两个人,将来大学毕业肯定更了不起,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毕业了去部队工作?”
车子拐了个弯,景坚突然问道,林子矜有点糊涂她才刚上大学,连京都医科大的门朝哪边开还没不知道呢,就有人来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