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久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对不起啊,我也得养活娃娃,我也得孝敬我的老人。”
她想到二子出门时丢下的那句话,姥爷给他编了蝈蝈笼子。
二子嘴馋,林家两老经常把他叫过去,把孩子们孝顺两老的吃的都悄悄塞给他,还给他零花钱,让他自己去供销社买东西吃。
即使她要孝顺老人,也应该先孝顺自己的爹娘啊。
二子跑出去,追上林子矜,手心朝上摊开手。
林子矜把两角钱放在他手里:“去吧,买上吃的给你哥分点。”
二子抓着钱就跑:“我先去找姥爷拿蝈蝈笼子,我哥不跟我抢吃的,可他肯定要跟我抢笼子!”
“小馋猫!”
林子矜笑骂,她也不问林香久的反应,很多事情是要靠自己想通才行,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以后的几天里,林子矜的日子过得就清闲舒适多了,解决了维维的事情,搬掉压在心头的第一块大石头,其它的事情都是小事。
她每天去给老黄头打两针,再在老头儿的软磨硬泡下去牲口院里看看患病的动物们,回到家里更是热闹得不行,包括帝铁宁在内的五个熊孩子能把房顶都吵翻了。
有林子维和帝铁军的威慑,再加上林子佼的陪伴,还有二子那个馋嘴的没脑子货,在跟前不停地出糗,帝铁宁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入了伏的天气特别热,一大清早就热得人昏头昏脑的。
吃了早饭,林子矜趁着一早,出门去给老黄头打针,如果等到中午再去的话,怕是会被太阳晒脱皮。
出了林家不远的岔路口,帝家兄妹正要往她家来,老远地帝铁宁便跟她打招呼:“子矜姐又去牲口院儿?”
林子矜自嘲地笑笑:“是啊,我都成兽医啦。”
帝铁宁抿着嘴笑:“昨天维维捉了只大刺猬,看着好像有点毛病的样子,还等着你帮它治病呢。”
林子矜笑着挥手:“这熊孩子,你们先进去吧,我得去打针。”
林子佼从院门里跑出来,拉着帝铁宁往回跑:“快点快点,大刺猬生小刺猬了!”
两个女孩儿跑了进去,林子矜心里一动,也想回去看看,然而帝铁军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算了,回来再看吧。
帝铁军和林子矜并肩走着,说:“娇娇和维维真的很好。”
林子矜:“……”他们当然很好,我知道呀,你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要回部队了,谢谢你们照顾宁宁,以后……”他欲言又止。
林子矜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几个孩子都懂事,而且还有你父母跟我二爹呢,铁宁不会有事的。”
知道帝铁军不太放心,她多解释了几句:“铁宁这种情况,容易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我观察了她一段时间,觉得铁宁几乎没有这种症状,她在我家午休过几次,我注意观察过,发现她睡得很踏实,平时的言行也没有过度的激动,警惕或悲伤,如果不受到特别的刺激的话,时间长了她慢慢就会好的。”
帝铁军苦笑,帝铁宁在林家睡得踏实,可回到自己家里却睡得不好。
帝母说,帝铁宁晚上经常做噩梦,动不动一身冷汗地醒来,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林子矜沉吟一下:“这样啊,可能是跟维维在一起,铁宁她更有安全感吧。”
帝铁军一头黑线,他一个堂堂的人民解放军,竟然不如一个屁大点儿的臭小子有安全感?
林子矜察觉他的心思,笑着说:“在铁宁最危险的时候,维维救了她,所以她对维维心生依赖,是很正常的事。”
帝铁军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她对你们,包括你和娇娇,都很亲近。”
他有点黯然,他常年在部队回不了家,父母亲又太过老实懦弱,以至于让妹子在外人的身上寻找安全感,他这哥当得真是失败。
两人边走边聊,转眼就到了卫生所附近,林子矜发现,今天卫生所的大门上,竟然没挂锁。
她心里一喜加快脚步,看来朱春明回来了。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每天去检查牲口们了,她原本就不懂兽医,只能摸索着给它们治病,心里总是捏着一把汗。
帝铁军说声再见,转身准备从另一条岔路离开,迎面却是过来闹哄哄的一帮人。
“赶快的,菜墩爹昏了!”
一个年轻小伙子背着菜墩爹跑过来,帝铁军下意识地让开道路,后面的人喊:“咳,不对,应该去队长家找大学生,老朱这几天不在!”
大学生林子矜推开卫生所的门,正在整理药柜的朱春明回头见是她,高兴地先给她翘了个大拇指:“哎呀,子矜闺女,我都听说了,你这大学生可以的呀,医术高超!”
林子矜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我也是被他们赶鸭子上架,这下好了,朱大夫你回来就没我什么事了,你快去看看老黄伯和他那些宝贝牲口吧,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朱春明放下抹布,从药房里走出来,上下打量林子矜:“大学生这可成了我们罗布村的常驻村民,怎么样,咱这儿是不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没等林子矜说话,门就被推开了,有人惊喜地喊:“啊哟,朱大夫回来了,大学生也在,太好了,你们快看看,菜墩爹这是咋的了!”
菜墩爹被放到诊疗床上,朱春明过去检查,几个人围着,七嘴八舌地介绍病情:“哎呀,正割麦子呢,他忽然就摔倒了,问他也没反应,掐他也不动弹,吓死